"白錦玉為言洛解惑道:“一治國、二處世、三傳習(xí)、四戰(zhàn)策?!彼灶D了一頓道:“在這四個范圍內(nèi),儒道兩術(shù)有諸多矛盾之處,我們只要利用他們之間的矛盾,借他們的道理攻擊對方,這樣就會省力很多。”
言洛聽了半晌沒有說話,腦中只有想逃的念頭。
白錦玉提過茶壺給他倒了一杯水,繼續(xù)道:“你不要怕……”
還沒說完,言洛推辭了白錦玉倒的那杯水,聲音發(fā)軟道:“微臣能不怕嗎?微臣自幼是學(xué)儒的,道學(xué)那套奧義精深是半分也不懂,又何談能利用他們的矛盾?”
白錦玉略一思忖:“這樣啊……如果這樣,那你就專門去對付宋瀛海那邊,我就看情況,兩邊都顧著?!?/p>
言洛目瞪口呆,吃驚于有人可以這樣淡定的自負(fù)。
由于不可能讓孟其止和宋瀛海一直等著,白錦玉站起身來,目光切切道:“走嗎,去會會?!也許這孟宋二氏的盛名真是紙糊的呢……”
言洛凄凄慘慘地賴在凳子上,要命求救地看著謝遙,謝遙一貫冰冷的眼中這會兒也流露出了一絲同情。
言洛最后道:“娘娘,此事殿下知道嗎?”
白錦玉搖搖頭:“殿下剛服了藥,將將睡下了,此時不宜打擾,你……”
強(qiáng)人所難的話終是說不出口,她垂眸,有些氣餒,但是她完全理解,這么突然、這么艱巨、又事不關(guān)己,換做她是言洛也不愿意趟這趟渾水。
末了,白錦玉輕輕嘆了一口氣,放棄道:“好吧,不能勉強(qiáng)你,這的確是太難了?!闭f完,她自己掉了頭就走。
“娘娘!”
“娘娘……”
謝遙、言洛幾乎同時出聲。
白錦玉剛走了幾步停下,轉(zhuǎn)過身來問詢地看著二人。
氣氛頓了頓,謝遙問道:“娘娘一定要去嗎?”
言洛跟著點點頭,顯然這也是他想問的。
白錦玉沒有遲疑道:“是!”
她這一步或許愚蠢、或許可笑,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多想為翠渚做一點事情。或者說,能為翠渚做一點事,她有多珍惜。七年心心念念的家園,她絕不可能坐視它被踐踏侮辱,哪怕,這僅是一種可能。
謝遙眉頭皺了一皺,既而轉(zhuǎn)過身來和言洛相視一眼。
三人無聲地默了一陣,言洛從凳子上徐徐站了起來:“好,機(jī)會難得,微臣就陪娘娘去會一會,讓我這六品修纂去探探這江流文源的深淺?!?/p>
白錦玉沒想到言洛突然改變主意,臉上忽然又驚又喜,看著他走到面前來,訥訥地問道:“你改主意了?”
言洛笑著好好看了謝遙一眼,無奈地回過眼神道:“如若讓娘娘獨自一人去挑戰(zhàn)孟宋兩門,我擔(dān)心殿下醒來要治臣死罪?!?/p>
白錦玉啼笑皆非,心誹言洛言辭夸張,但是眼下只要他愿意陪同,夸張點也不在意了。
當(dāng)即白錦玉和言洛一起下了樓,謝遙則抱劍站在鳳辰門前的走廊上,兼顧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