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了這一點,白錦玉身子變得凝重,腳步也停留了下來。
月明人靜,蕭蕭風起,滿園的金鑲玉竹遮影橫避,將白錦玉的身形掩映在叢叢葉影中。
聞宴問的那句話,像繞梁般在耳際回蕩。
沉默,從來沒有哪一次的沉默像這一刻這么漫長、這么踟躕、這么煎熬。
身后傳來腳步上前的聲音。
白錦玉心口忐忑,雖然她罪無可恕,翠渚人人可得而誅之,但是,聞宴的到來對她還是具有很大的吸引力。
他們是同門,更是甚于同門的親人,在每一個思念翠渚的日子里,他和聞鈴一樣,都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xiàn)在無數(shù)的回憶里。
但是,直到這一刻,她才發(fā)現(xiàn),她竟從來沒有想過跟他重逢。
聞宴在翠渚是那么高仰的存在,她卻令他家門蒙羞……所以她沒有、也不敢想和他重逢是個什么樣子。
他一定恨死她了,所以聞鈴才會說她是聞宴討厭的人,所以千璽因為只是提到了她就被罰跪在圣訓閣。
可是……
他叫的是“厭厭”呀!
這讓她心生一絲妄想,白錦玉有些動容,試著側(cè)過半邊臉,這一側(cè),她先瞥見了鳳辰!
腦中立刻一道強光劈下!
她恍然想起百余年前翠渚先人與徵朝太祖皇帝立的密約!
上半句世人皆知,就是翠渚的立身門規(guī),“翠渚門生不得結(jié)交皇室,不可入仕為官,違者清出門籍。”
這是翠渚開誠布公的門規(guī),家喻戶曉,所以不能稱之為密約。
能稱為密約的,是這個約定的下半句。
那就是“若有皇室中人叨擾翠渚,不論輕貴,貶為庶民”!
因為這下半句關系皇室體面,前因又錯綜復雜,所以可能只有翠渚和皇室之人才知曉。
由于百年多來從沒有什么皇親貴戚來打擾過翠渚,這一條也漸漸不被人惦記了。
想到此,白錦玉才震悚地看了一眼鳳辰,他知道么?
白錦玉心下駭然,瞬即轉(zhuǎn)回剛側(cè)過的半邊臉,拉上鳳辰?jīng)Q絕地就跑:“我們走!”
鳳辰不明她的堅決,但是同意,他們和謝遙當即對聞宴視若無睹,三步并兩,投入了夜色,往墻隅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