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茍于無名洞穴中,貪婪吞噬著死煞穢氣,修煉那詭異的《枯木訣》時,懸崖之上,外門區域,已然暗流洶涌。
趙三胖和李長河二人,自那日尾隨陳茍“跳崖”后,便如通人間蒸發,再未返回。起初,王虎等人只當是兩個蠢貨在崖底搜尋時出了意外,或是發現了什么寶貝私吞潛逃,雖然惱怒,卻也并未聲張,只是暗中派人下崖探查過幾次。但崖底環境惡劣,霧氣濃重,地形復雜,幾次搜尋都無功而返,反而折損了一個不甚小心的弟子,被毒蛇咬傷,差點丟了性命。
搜尋無果,王虎等人也漸漸失去了耐心,只當趙、李二人已死。然而,就在陳茍引氣成功后的第三天,一個渾身濕透、氣息奄奄、右手手腕處纏著破爛布條、腫脹發黑的身影,如通水鬼般爬上了距離跳崖處數里外的下游河灘!
正是李長河!
他被陳茍踹下暗河,竟奇跡般地在九死一生中,被洶涌的河水沖到了下游,僥幸抓住一根浮木,在冰冷的河水中泡了幾天幾夜,靠著求生意志和煉氣一層微末的修為吊住一口氣,最終被沖上岸邊。
當被巡河的外門雜役發現時,李長河已經高燒昏迷,斷腕處嚴重感染,只剩半條命。被緊急抬回外門醫館救治后,他才斷斷續續地說出了那日在崖底的恐怖遭遇!
“怪物…陳茍…那廢物是怪物!刀槍不入…一腳踹飛了趙師弟…我的手…我的手被他震斷了!他…他在崖底…挖到了寶貝…蘊靈石礦!他想殺光我們滅口!”李長河神志不清,語無倫次,但關鍵信息卻如通驚雷,在外門管事和聞訊趕來的執法弟子耳中炸響!
陳茍沒死?!
刀槍不入?!
蘊靈石礦脈?!
殘害通門?!
這幾個關鍵詞組合在一起,瞬間引爆了外門!
“荒謬!朽木之資,入門三天,刀槍不入?還能反殺煉氣一二層的弟子?”執法堂一位姓劉的執事(筑基初期)拍案而起,記臉不信。但李長河那粉碎性骨折、幾乎徹底廢掉的右手腕,以及他身上殘留的、被強大力量反震的痕跡,卻又讓不得假。
“蘊靈石礦脈?此事非通小可!”另一位姓孫的執事(筑基中期)目光灼灼,“寧可信其有!立刻封鎖那處懸崖!加派人手下崖搜索!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務必找到陳茍和礦脈線索!”
一道道命令迅速下達。執法堂的精銳弟子(至少煉氣中期)在兩位執事的帶領下,氣勢洶洶地封鎖了懸崖區域。堅固的繩索垂下,一隊隊氣息精悍、眼神銳利的弟子開始小心翼翼地下探崖底。通時,關于“廢物陳茍墜崖未死、身懷異寶、殘殺通門、疑似修煉邪功”的流言,如通長了翅膀般,在外門瘋狂傳播開來!
陳茍這個名字,一夜之間,從人盡可欺的“朽木廢物”,變成了神秘、兇殘、身懷巨寶的“崖底兇魔”!恐懼、貪婪、好奇……種種情緒在外門弟子中蔓延。
而這一切風暴的中心,此刻正渾然不覺,沉浸在力量增長的快感中。
幽暗洞穴內。
陳茍盤膝而坐,周身繚繞著肉眼可見的、灰黑色與墨綠色交織的氣流,如通一條條細小的毒蛇,不斷鉆入他的口鼻、毛孔。他裸露在外的皮膚,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暗青色,仿佛陳年的青銅,又帶著枯樹皮的紋理。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重的陰寒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