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箍
因為公社領導把這種小草耙子上升到了整個公社范圍,所以價格還是很好講的。
錢廠長和財務算了個帳,決定每一個成品賣五毛錢。
在白清霖眼中,五毛錢能買到的東西那可簡直太便宜了。后世五毛錢能買啥啊?一個燒餅都一塊五了!
但是對于農民來說,五毛錢這個價格,還是比較高的。
錢廠長解釋了這個價錢的定位,雖然一斤廢鋼的價格只有幾毛錢,可是還需要開車床切割,焊接,做把手。這些都是需要人工的。
所以五毛錢并不貴。要知道,一個鐵質的大鋤頭他們農用機械廠也生產,一個要賣到好幾塊錢呢。正是因為價格昂貴,所以每個公社的農具都是由大隊部出錢購買,收存和保養的。
若是誰家里能有那么一兩個農具,那都能算是相當有家底的人家。
一個小草耙子定價五毛,機械廠能賺一毛五,這算是創收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創收,錢廠長毫不吝嗇的給了陸向陽五塊錢設計費。他們這里可是國營的廠子,可不能貪別人的設計,費用是必須要給的。再說這個費用是廠里出,又不是個人出,錢廠長掏的可一點兒都不心疼。
五塊錢,這能算得上一筆大錢了。
講完價格看看天色還早,白清霖說要去找一下張鳳。
一個是為了問問之前那些衣服的反饋,二個是跟她說一下糧食水果的供應變化。
“五塊錢打算買什么?”陸向陽心情很好,他把自行車還給了公社領導,現在正帶著白清霖步行回去。家里還有一輛自行車呢,早知道回去之后傷口好的這么快,當初就應該把那輛車也帶回去。
“鹽?糖?還是油?家里缺什么嗎?”白清霖也想不出來要買什么。蔬菜水果糧食自己就能供應的上,鹽之前買了兩斤,因為一直跟陸家吃飯,到現在還沒吃完。
包括上次熬的板油,滿滿的一小罐子,目前就吃了個上層皮。
陸家目前也不缺油,因為這個時候大家吃油都比較省,大多數都是以燉菜和蘸醬菜為主。再加上白清霖送過去不少肉,所以也不知道缺什么。
“那就留著,回頭看看有什么要買的。”陸向陽比白清霖還開心,“這算是你賺的的,“我當誰呢,許二寶啊。”
“你旁邊誰啊?有介紹信嗎?”這個叫許二寶的男的看著歲數不大,怎么也到不了二十。腦袋瓜子上跟抹了豬油似的溜光,穿著一身綠軍裝,胳膊上帶了個紅袖箍。
估計是因為天天跟外面來回竄,人看上去黑瘦黑瘦的,個頭也不高,甚至還沒有十四歲的白清霖高。
他身后跟著五六個同樣穿綠軍裝帶紅袖箍的半大小孩兒,瞅著都不過十六七八的樣子。不過看站位就能看出來,這個許二寶應該是這群人的老大。
陸向陽看著許二寶,表情就有點兒不耐煩,“我們村的知青,跟公社領導過來的,一會兒就回村了。咋,要不一起去公社,讓那邊領導給開個介紹信?”
紅袖箍屬于革會,革會的權利比公社稍微大一點兒,但也管不到公社頭上,除非有人舉報。
“知青啊?”許二寶吊兒郎當歪歪咧咧的走過來,看著就不像好人,“嘖嘖,瞅著真白凈,一看就不是窮人家出來的。”
白清霖登時就不干了,怒道:“你胡亂說什么?我三個舅舅都是軍人,外婆外公在燕城報社工作,父母都是職工,你實在污蔑我的家庭嗎?”
一聽到軍人和燕城報社,許二寶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立馬就沒了,“沒想到是軍人家屬,對不住了,哈哈。”
白清霖怒哼道:“難道革會的人都隨便給人扣帽子嗎?我倒要寫信去問問姥姥老爺,看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