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今天感覺好一點了嗎?”
隨著這句話說出口,謝亭玨突然能與這具身體的主人共感了。
身上的每一處骨頭都泛著細密的疼,蓋在被子下的手早已攥成拳,用以壓制蝕骨的疼。
可這人說出的話卻與事實完全不同。
蕭彧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不疼,早就習慣了。”
祈桑看著蕭彧,好半晌,才低下眼眸,抬起自己的手。
“哥哥,我今天差點迷路了,手還被樹枝劃傷了。”
蕭彧握住祈桑的手,上面有一道很長的血痕,看著觸目驚心。
少年的皮膚很白,這也就導致了任何傷口在上面,都會看起來比實際更嚴重。
蕭彧的眼神有一瞬變得很悲傷,卻還是在祈桑看向他時,勉強露出了一個看不出破綻的笑容。
蕭彧的掌心泛起淡金色的靈力,為祈桑治愈了傷口。
“會不會很疼?我們家桑桑,從小到大都沒吃過這么多苦。”
“嗯。”祈桑低聲說,“哥哥,好疼。”
蕭彧握緊了祈桑的手,壓制住自己喉間漫出的血腥味。
他想要開口安慰祈桑,卻像是陡然失去了說話的能力,每一個字說出口,都會透露著蒼白無力。
祈桑也沒有在等著蕭彧的回答,他看著手上已經完好如初的傷口,又問。
“蕭彧,你不是仙人嗎?你這么厲害,無所不能,為什么治不了自己的病?”
這一次,蕭彧沒有笑了。
謝亭玨借著蕭彧的視角,可以很清楚地看見祈桑執拗的眼神。
明明知道這個回答一定不會是自己想聽到的,卻還是固執地等著一個答案。
過了很久,蕭彧才開口。
“桑桑,天命當頭,所有人都只是個凡人。”
蕭彧以前偶爾會覺得,祈桑的雙眼如同陽春三月。
江南四季里,最溫暖的池水,最爛漫的鮮花,最繁華迷人的景色,都在少年的笑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