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蕭山雪打斷了他,微微歪頭瞧著那個書記員,又看了看司晨,語氣波瀾不驚。
“麻煩司副站長準備一下,我馬上救人?!?/p>
大局已定,站長就算穿著睡衣拖鞋沖回來也要將近半個小時。書記員識趣地不再說話,狹小的審訊室里偃旗息鼓。
司晨問:“還有什么要求?”
“我餓了。”
司晨臉上露出微妙的笑容,對他一點頭:“給你十分鐘,我去安排。”
事兒就這么草率地定了下來。
精神疏導
雖說司晨下了赦令不得不從,可監控室里的三個值班哨兵都是站長的人,他們并不打算善待蕭山雪。
夜里沒什么吃的,哨兵泡面本來就油鹽有限能淡出鳥來,而蕭山雪面前那碗則根本沒放調料。司晨想讓蕭山雪記他們的仇,于是裝作沒看見轉身離開,房間里留下的人粗聲粗氣喊他快吃。
審訊室里空調開得很足,泡面熱騰騰冒著熱氣。
那個哨兵原本叉著腰打算看熱鬧,可蕭山雪似乎開心極了,把腦袋扎在那團白色的霧氣里吸了一口味道,抬起頭來雙眼放光長長地哇了一聲,眼睛瞇著彎起來,極其誠懇地說了聲謝謝。
他也不等對方答話,埋頭狂炫。
不知他從前吃的都是些什么東西,這種失敗食物對蕭山雪而言不僅不成問題,看他投入的樣子甚至像是在吃什么珍饈美味,似乎恨不得連白開水似的湯都喝下去。做壞事的哨兵也是頭一次見有人能把這東西吃得這么香,被謝過后突然心生愧疚,又給他拿了一個蘋果。
只不過吃飯時間結束,隔壁祁連已經準備好推往白噪音室,外邊兩個哨兵敲門要帶人離開。蕭山雪來不及吃,就把蘋果抓在手里出了門,跟在擔架床后頭低眉順眼,像個犯了錯的學生,讓人提不起戒備。
站著的逆來順受,躺著的臉色灰敗。
祁連額頭上冒著冷汗,顴骨上不知被他在哪撞出一大塊淤青。衣服上的血跡和水漬已經干了,只剩下了哆嗦的力氣??粗哪槪捝窖╋w快地眨了幾下眼睛。不過哨兵們顧著小聲議論祁連,根本注意不到他的小表情。
草芥性命茍延殘喘,天之驕子跌落神壇。
“挺慘的,這事本來輪不到他去?!?/p>
泡面哨兵瞟了祁連一眼,沒出聲。
緊接著那人又說:“暈著呢,怕什么?還能翻了天?”
“翻不了天,等醒了三席的位置也換不了你。”
“是站長侄子要調崗了還是那些個老兵要退伍了,哪兒輪得到我?”那個哨兵的樣子像是要對著祁連的臉啐一口,“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個裝瘋賣傻的樣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