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悲痛將他壓垮,周重光栽倒在地上。
母親只是看似軟弱,其實是最堅強的人。
她用自己的死,斬斷了父親最后的威脅,給了他放手一搏的勇氣。
衛生間里還殘留著母親常用的松香香熏味,他掀開馬桶水箱的蓋子,水底下果然沉著一個透明的保鮮袋。
周重光伸手將保鮮袋撈出來,袋子里的錄音筆小巧精致,是母親平時用來提醒父親吃藥的那支。
“你以為我周正揚今天的地位是怎么來的?那些達官貴人,哪個不喜歡新鮮的,小的,嫩的?”
周正揚的聲音里帶著令人作嘔的得意,“我又不會把她們帶回家,又不會威脅到你周太太的地位,你還想怎樣?”
“那些孩子還那么小!你怎么下得去手?”
“小?小才好控制,小的才好玩。”
錄音筆里傳來母親壓抑不住的哭聲,“周正揚,你禽獸不如,你會遭報應的,你”
“啪”——
清晰的巴掌聲傳來,母親的啜泣聲漸漸變大。
“她們能被我看上,是她們的運氣,要是沒有我,她們也住不上大房子,吃了上頓沒下頓。”
“被我選上,至少能睡在大房子里,頓頓吃飽飯。”
“睡在大房子里?吃飽飯?”錄音筆里傳來母親壓抑不住的哭聲,“你分明就是讓未成年人當性奴”
“你有家庭、有妻子、有孩子、也有社會地位,你怎么能做出這樣禽獸不如的事?”
周正揚更加不耐煩,“哪個功成名就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尋花問柳?”
“可她們都還都還沒成年?如果是你的女兒,你”
“閉嘴!”周正揚猛地打斷她,聲音里帶著被戳中痛處的暴怒。
“別跟我提什么女兒!我告訴你,重光帶回來的那個姑娘,當年才十歲,不也被我玩得服服帖帖?”
母親的哭聲戛然而止,仿佛被這句話狠狠噎住。
過了好一會兒,才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你連十歲的孩子都不放過?周正揚,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報應,都是報應。重光這輩子唯一喜歡過的姑娘,被你”
“那又怎么樣?”周正揚的聲音里滿是狠戾,“我唯一后悔的,就是當年讓她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