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拗不過鄭愛國,沒給。
然后,沒過幾天,糕餅廠就發(fā)生了煤氣爆炸。
過去,她只當(dāng)那是意外,是命運無常。
可現(xiàn)在想來……
一個因為沒借到救命錢而懷恨在心的賭徒,會不會……做出點什么?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壓都壓不下去。
冷汗,順著謝冬梅的脊梁骨,一瞬間就冒了出來。
人心里的鬼,比這世上任何東西都可怕!
這一世,謝建軍還沒來得及張那張血盆大口,糕餅廠的煤氣隱患已經(jīng)被她提前扼殺了。
也許,鄭愛國的死劫,已經(jīng)被她無意中解了?
上一世,她就是太相信所謂的親情,太不把錢當(dāng)回事,才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這一世,她要錢!要很多很多的錢!
錢,就是她的底氣,是她保護家人的刀槍!
夜晚,她翻了個身,黑暗中將聲音壓得極低:“睡了嗎?”
鄭愛國迷迷糊糊地回答,“咋了,冬梅?”
“起來,我們有正事要干?!?/p>
鄭愛國一個激靈,他不敢怠慢,麻利地披上衣服。
“啥事?。窟@么晚了?!?/p>
謝冬梅沒說話,只是走到床邊彎下腰,從床底下那個不起眼的暗格里,吃力地拖出那塊金磚。
鄭愛國的眼皮狠狠一跳,“冬梅,你這是……”
“把它熔了。”謝冬梅的眼神在跳躍的燈火下,亮得嚇人,“這么大一塊金磚,目標太大了。我們得把它化整為零?!?/p>
鄭愛國舌頭都打了結(jié),“在屋里?這……這能行嗎?讓鄰居聽見……”
“聽見什么?聽見我們燒蜂窩煤?”謝冬梅白了他一眼,手腳麻利地從墻角拖出小煤爐,又從柜子里翻出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小號黑砂鍋,那是她平時熬藥用的。
她把那塊足有2斤重的金磚塞進砂鍋里,架在燒得通紅的煤爐上。
“你,去把門窗都關(guān)嚴實了,再拿塊濕布把門縫堵上。”她指揮著鄭愛國。
火焰舔舐著黑色的砂鍋,鍋里的空氣被燒得扭曲起來。
鄭愛國緊張得手心全是汗,他死死盯著那扇門,仿佛外面隨時會有人破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