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申時。
陸淵約的那位好友,如期而至。
此人身材頎長,面容俊逸,眉宇英氣,又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風流倜儻和矜貴,和陸淵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
偏偏這兩人卻是處成了好友。
陸淵一路把人領進了自己的小院,二人在院內樹蔭下擺了套桌椅,桌上五六個小菜,一壺酒水。
楚慕白掃了一圈院子,長袍一撩坐了下來。
接著挑著眉對陸淵道:“這次來,你這院落變化倒是挺大。”
以前陸淵的院子,他也來過兩次,荒蕪的就像廢棄的破廟。
這次來,他特意還去屋里繞了一圈,屏風擺件,床榻寢具似乎都換了新的。
說著,楚慕白的目光又落到了陸淵那身寶藍新衣上,不由得眸底染上了幾分八卦的興味。
“你?不會是說親了吧?”
“楚兄怎么這般說?”陸淵給自己和對方杯中滿了酒水,不甚在意地掀了下眼皮子,神態是少有的松弛自然。
顯然,陸淵對這位好友十分信賴。
“平日一身寡淡的人,突地穿得跟個開屏孔雀般------難道真的不是嫂嫂的功勞?”
“------胡說!莫得沒個正形!”驀地,陸淵臉一紅,眸子閃了又閃。
這小子,說話還是這般------噎人!
什么叫開屏孔雀?
這是形容人的話嗎?
可,莫名的有點心虛是怎么回事?
“這是母親置辦的。”陸淵解釋。
只不過,這套寶藍底玄色步步高升團花的繭綢直裰是沈氏幫他挑的,他------很滿意。
嗯,對衣服很滿意。
聞言,楚慕白突然來了興致,身子往前探了幾分:“你母親,終于看到你的好了?”
之前陸淵在陸家的處境他多少知道一二,要說宋今瑤虐待陸淵這個繼子那倒沒有,只不過就是漠視。
長期的漠視。
雖然他沒見過宋今瑤,但換位思考想一想,他也能理解。人都是自私的,世人大多只愛自己的孩子,有幾個能像他現在養父那般對他視若己出的?
額------當然,他養父也會像對親兒子一樣胖揍他就是了。
其實,相對于深宅大院里,那些毒殺庶子的主母來說,宋今瑤已經是很好的主母了。
但,奈何,他這個兄弟,心里缺愛?。?/p>
日盼夜盼著宋今瑤這個繼母能多看一眼自己。
直到盼到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