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紅——那位一臉正氣的女同志——鎩羽而歸,胸中憋著一股無處發泄的郁氣。
面對上級的詢問,她臉上那副“拯救世界”的狂熱褪去,只剩下任務失敗的羞惱和被輕視的憤怒。
“處長,夏小北的思想覺悟極其低下!”
林紅的聲音帶著刻意的憤慨,竭力渲染著,“她不僅拒絕祖國的關懷,還公然宣稱香江才是她的家!言語間對內地充滿疏離和不信任,甚至對我進行人身驅逐!我看,她已經被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徹底腐蝕了,思想嚴重滑坡,甚至可能……已經叛變!她對徐朗失蹤案的態度也極其可疑,根本不愿意配合我們的營救計劃!”
她刻意將夏小北塑造成一個忘本、傲慢、且可能與徐朗失蹤有牽連的危險分子。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一個略顯陰沉的聲音響起,“她真這么說?香江是家?”
“千真萬確!態度極其惡劣!她還威脅要報警!”
林紅不忘添油加醋。
“不識抬舉!”陰沉的聲音帶著慍怒,“看來溫和的方式是行不通了。她以為躲在香江,我們就拿她沒辦法?天真!繼續執行b計劃,務必讓她‘自愿’回來接受調查和……思想教育。她掌握的東西,還有她這個人,都太重要了,不能失控?!?/p>
“是!保證完成任務!”林紅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和即將“建功立業”的興奮。
不管別人怎么想,夏小北的生活并未受到太大影響。
她悠然地喝著下午茶,翻看著最新的財經報告。
楚向南坐在她對面,處理著公司文件,但眉宇間仍有一絲揮之不去的憂慮。
“小北,他們……不會善罷甘休吧?”
楚向南放下筆,看向夏小北。
他太了解某些“規則”了,林紅的失敗,往往意味著更激烈的手段。
夏小北放下茶杯,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輕輕敲擊,發出篤篤的輕響。
“當然不會。林紅那種人,回去必然添油加醋,把我說成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她背后的‘野狗’們,面子掛不住,又舍不得我這條‘肥魚’,下一步,就該伸爪子了?!?/p>
她語氣平淡,仿佛在談論天氣。
“你是說……”
楚向南的心提了起來。
“嗯。”夏小北微微頷首,眼神銳利如刀,“‘武裝營救’不成,下一步,大概率是‘請’我的家人了。他們覺得這是拿捏我的七寸?!?/p>
楚向南臉色微變:“我爸媽……”
他深知那些人的手段,為了“大局”,犧牲個把“小人物”根本不在話下。
“別慌?!毕男”蔽兆∷氖?,掌心溫熱,帶著奇異的安撫力量,“我早料到了。他們以為隔著香江我就鞭長莫及?呵,天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