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近舟回:好,等蚩靈清醒,就把她轉(zhuǎn)去別的醫(yī)院。
沈天予把手機(jī)扔到床頭柜上。
元瑾之端來熱水,重新打濕毛巾,擰干,說:“我?guī)湍悴敛镣龋妹撗澴??!?/p>
沈天予淡嗯一聲,脫掉長褲。
他有穿內(nèi)褲。
可是元瑾之卻覺得他像沒穿一樣,臉火辣辣的熱。
她握著毛巾從他小腿開始擦,接著擦他的大腿。
擦到大腿的時候,她不停地告誡自己,規(guī)矩點,正經(jīng)點,他是傷患,可是眼睛還是忍不住往他腿根瞟,腦子不受控制地浮想聯(lián)翩。
四分鐘后,沈天予道:“可以換另一條腿了?!?/p>
元瑾之這才意識到自己又失態(tài)了。
她低聲說:“我不是不專心,是你的腿太長,比較耗費時間?!?/p>
沈天予嗯一聲,“對,怪我的腿太長,長約十三米?!?/p>
他難得開玩笑。
開個玩笑還一本正經(jīng)的,極具反差。
元瑾之沒忍住,撲哧笑出聲。
沈天予望著她笑如盛花的模樣,視線在她唇角定格。
他喜歡她笑起來的樣子,很明媚,像滲進(jìn)林蔭的一束陽光。
終于幫沈天予擦完澡,元瑾之又取來干毛巾,擦掉他身上的潮氣。
她幫他穿上睡褲,幫他一顆顆扣好上衣紐扣,問:“要去衛(wèi)生間嗎?我扶你去?!?/p>
沈天予盯著她如水般的美麗杏眼,想說,你看光了我,得對我負(fù)責(zé)。
但是想到禍及親人那個劫,他只是微微動了動唇角,終是沒說出口。
慢一拍,他道:“不去?!?/p>
“那我?guī)湍闼⒀老茨???/p>
沈天予微微頷首,“好。”
其實他今天元氣恢復(fù)了一些,完全可以自己去刷牙洗臉。
可是他想讓她多在他身邊停留幾天。
多一天,是一天。
就像幼時和媽媽好不容易見一次面,想和媽媽多待一會兒一樣,多一秒是一秒。
他怎么也沒想到,都已經(jīng)長大成人了,已經(jīng)強(qiáng)大到幾乎無所不能,還要花時間去治愈幼時的陰影。
也沒想到元瑾之來他身邊,是治愈他的。
更想不到,元瑾之的離開,會給他帶來更大的心理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