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陽光和煦,雷耀揚一直坐在原位巋然不動。
他望著烏鴉消失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手中那份與車寶山簽訂的、關于那臺午夜幽靈般gt1跑車的合同…嘴角,緩緩抿成一絲冰冷而復雜的直線。
從西裝口袋里掏出印有車寶山名字的那張名片,男人盯著那黑色啞光質地的小物件,目光滯留在那串私人號碼上許久…最終,被他用力捏在掌心里,彎折到幾近斷裂。
他快速起身,步履沉穩,卻帶著山雨欲來的壓迫感,徑直走向車行最深處那間、由防彈玻璃同合金門構筑的神經中樞———
進入監控與通訊室,厚重的合金門無聲閉合,隔絕了外界的最后一絲雜音。
室內,只有服務器風扇的低鳴以及屏幕上幽藍的光芒。
壞腦正如同精密儀器般,端坐在閃爍的畫面分割器前。其中一塊ctr監視器上的影像,穩穩定格在車寶山踏入車行的那一瞬間。
“大佬。”
見雷耀揚來,同樣覺得情勢不妙的光頭佬立刻起身,聲音如同電子合成般平穩無波,但鏡片后的眼睛,卻捕捉到了對方身上那股不同尋常的徹骨寒意。
雷耀揚睨了一眼監視器上的人臉,沒有太多廢話,走到主控臺前,將手中那份簽著“shawn
che”的合同副本,“啪”地一下拍在冰冷的金屬臺面上。
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刺耳。
滅口計劃失敗,新麻煩突然接踵而至,任憑再理智的人,也會有失常的一刻。
壞腦的目光掃過合同上那個名字,瞳孔深處數據流般的光芒急速閃爍,隨即,他聽到雷耀揚略帶憤怒的聲線,咬牙切齒道:
“這個人,車寶山,或者,shawn
che…盡快摸清他的底,我要知他是誰!”
“1997波子911
gt1
straenversion、海灣石油涂裝…全港…不、全球有幾個人知?又有幾個人夠膽落訂?!有哪條線可以直通到競賽部高層的臺面?!”
“查死這條線,我要知他背后的“水喉”是誰?!”
“還有這筆數!”
雷耀揚的指尖劃過支付條款,力道和語氣隨之加重:
“現金加瑞士信貸不記名本票!這筆錢從哪里洗出來的?又是從哪里注入?由瑞士信貸哪個經理經手?!”
“這筆數,幾時、點樣、經誰的手流到我們這里?!我要這條資金鏈清清楚楚!查清是哪個“池子”的錢!腥不腥!”
“蔣天養返港幾個月一直未有大動作……車寶山是他帶來的?還是……他手上最秘密張牌?還有,給我仔細查蔣天養這幾個月的行蹤!同誰見過面!尤其是…他同這個車寶山!私底下到底有沒有交集!”
說到這里,男人的雙眼依舊死死釘在壞腦臉上:
“動用所有資源!海外線人、銀行內鬼、差人…里面經手的或者收了錢的……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要的是最短時間內,看到這個人的老底!記住———”
倏然間,雷耀揚的聲音壓到最低,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
“他不是普通客。”
“他或許是洪興插過來探路的刀,不然…就是想將東英同洪興一齊拖落水的鬼!查不清他,我們所有人,睡覺都不敢合眼!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