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關進來的第一個星期,我幾乎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一開始我瘋狂地反抗,但在這里,反抗是精神病的頭號癥狀。
我絕食,他們就會撬開我的嘴強制灌食。
我撞墻,他們就會把我捆在病床上,護工死死盯著我,我一動就會挨打。
我還試過用自殘來引起他們的注意,結果只是換來了劑量更大的鎮靜劑,甚至電擊!
當我再一次從昏沉的藥效中醒來,看著周圍那些緊盯著我的護士時,我妥協了。
硬碰硬,是在用雞蛋碰石頭。
我反抗得越是激烈,就越是符合他們對一個精神病人的想象,必須改變策略。
所以我開始偽裝順從。
我開始按時吃飯,配合醫生的問詢,不再激動地辯解。
不再吵鬧,不再攻擊人,大部分時間都只是安靜地坐在病房的窗前,看著外面四四方方的天空發呆。
路過我病房的兩個醫生竊竊私語。
“這小丫頭怎么這么安靜了?前幾天不是還要死要活的嗎?”
“害,她鬧了沒用,也就不鬧了。這兒的病人,哪個不是這樣?”
他們輕笑著走遠了,我木然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心中冷笑。
又過了一個星期,我完全適應了這里的生活,能夠順利騙過他們了。
“今天感覺怎么樣?”
“還好。”
“還覺得你爸爸是假的嗎?”
我裝作鎮定劑的藥效還沒過,垂著頭昏昏欲睡。
見我沉默半晌,醫生的臉垮了下來。
“說話!是不是還想試試電擊療法?我看你病情又加重了!”
我連忙搖頭,畏畏縮縮:“不、不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他們滿意地點點頭,每天在我的病歷上打一個勾。
“一切正常,看來現在的藥量剛剛好。”
他們沒有再讓我額外吃藥,這讓我清醒的時間多了些,找到了機會。
在一次例行查房時,我拉住了我的主治醫生。
“醫生,我我想申請使用一下電腦。我想看看外面的新聞,了解一下現在是什么時候了。也許多和外界接觸,有助于我的恢復。”
主治醫生扶了扶眼鏡,仔細地觀察了我幾分鐘,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