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地方,是周懷宴訂的。
坐在包廂里時,他略有歉意:“姜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啊,這段時間一直打擾你,實在是我叔叔他自從上次見你之后,就總念叨你。
我這也實在是沒辦法了,叔叔他這幾年,越來越糊涂,找了很多醫生都沒有用,現在我也只能順著他。”
姜星杳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飯桌上,周恪元就坐在姜星杳的對面,他一直盯著姜星杳看,就好像想通過姜星杳的臉去找什么人的影子。
姜星杳的視線看過來的時候,他又趕緊把自己面前的菜推向姜星杳:“心心女兒,吃菜,你太瘦了。”
他的眼睛很澄凈,看起來有點像不諳世事的孩童,再也沒有曾經在商場上叱咤風云的影子。
周懷宴順手,把周恪元遞來的飯菜推了回去,他說:“叔叔,姜小姐會自己吃,你顧好自己就好了。”
他又對著姜星杳繼續說:“姜小姐你也看到了,我叔叔的情況不太好,但總這樣麻煩你,我也是過意不去,不如這樣吧,我給你開工資,你一個星期來周家兩趟,我每個星期給你一百萬,你看可以嗎?”
大概是擔憂姜星杳不同意,周懷宴又補充:“或者姜小姐如果有什么別的要求也可以提,只要我能做到,絕不推辭。”
姜星杳心里,也記掛著那張酷似曲欣婷的照片。
她稍微猶豫了一下,很快就答應了下來:“那就按周先生說的辦吧,不過我不確定隨時有空,我自己會每周空出來周家的時間的,這樣周先生沒意見吧?”
言外之意,就是她沒法隨叫隨到。
周懷宴說:“這有什么,本來就是我有求于姜小姐,一切當然按姜小姐的時間來。”
姜星杳也沒有拒絕周懷宴要給報酬的事,什么都不要,只是一味地幫忙,難免會有點牽扯不清,倒不如一開始就算得清楚。
周懷宴和姜星杳說話的時候,周恪元一直都盯著姜星杳,直到兩個人陷入了沉默,周恪元才又問:“心心女兒,心心現在還好嗎?”
“謝謝周叔叔關心,她很好很健康。”姜星杳很快就進入了角色,她順著周恪元的話說,然后又順勢套話,“周叔叔,我媽媽讓我問問您,你和她之間的事,您是不是都忘光了?”
“胡說!我怎么會忘了心心呢?”姜星杳的一句話,周恪元忽然激動了起來,他聲音都提高了幾分,話說了一半,他又嘆了口氣,忽然有點頹然,捂著胸口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心心,如果那天我沒遲到,心心就不會…
心心她是不是還在恨我?她是不是還不想見我?”
這個問題,姜星杳回答不了,她只是借著那個欣欣的名義,幫周懷宴套話,她沒辦法替別人做決定。
周懷宴直截了當;“叔叔,您和心心阿姨之前到底發生了什么?心心阿姨為什么會不想見您?”
周懷宴記得,他的叔叔來港城已經二十多年了,他那個讓他印象深刻的白月光,大概率遠在帝都,僅僅是遲到的話,應該不會讓對方記恨他二十多年。
姜星杳在聽到周懷宴過分直白的話時,眼睛里閃過幾分不贊同,她還沒有說什么,就見周恪元果然激動了起來,他捂著腦袋,斷斷續續地念著:“對不起心心,是我的錯,都是我,都是我。”
周恪元的情況,明顯很不對勁,在姜星杳的提醒下,周懷宴趕緊打了他主治醫生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