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疏的耳側嗡嗡作響。
連江昀什么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直到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腦海里都還在不斷循環著江昀的話。
她扯開唇,任由兩行淚滑落到久未抹過護膚品的臉上,笑到不停地咳嗽。
迷離著雙眼抬起頭,她突然看向客廳里懸掛的婚紗照。
照片里的江硯修,正溫柔地將她攬在懷里,眼里滿是歡欣。
可他眼里的愛戀,現在卻仿若一把釘子,將她的心穿透到千瘡百孔。
她脫了力地苦笑。
副人格?怎么可能呢?
十年相守,她再清楚不過,硯修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怎么會是依附于別人身體而生的影子?
阮棠疏搖搖晃晃地起身,疲憊的眼睛里,煥發出堅定。
“我會贖罪,硯修我會讓你重新,心甘情愿地回到我身邊”
林棲鷺揪住她的手腕,將她壓制到面部朝地。
深邃的眼底,頭一次寫滿嫌惡。
“你以為我們整天閑得沒事干?”
“再敢自導自演一次假戲,耽誤我們救人的時間,下次直接把你送進警局。”
阮棠疏痛苦地悶哼一聲,踉蹌地晃了一下后,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跡。
“硯修呢?他這次沒跟著你們出任務嗎?”
語氣好似完全不在意剛剛的插曲。
林棲鷺擰緊眉,將黑色面罩拉下來,沒有理會這個聽了不下幾十次的問題,轉身離開。
“阮總,”助理一臉為難地開口,“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林棲鷺是海市林家的人,無故招惹林家不是什么明智的舉動。”
阮棠疏的喉嚨發緊。她從來不是不理智的人,每做一件事,必然先權衡清楚利弊,計算明白得失。可這件事,關乎她的丈夫,她做不到冷靜。
見她不吭聲,助理欲言又止地嘆了口氣。
江昀換好衣服,從訓練基地走了出去。
他打車到了港口附近的墓地。
雨后空氣清新,可石階卻因為潮濕,長了青苔。
他握著籃子的手,無意識地緊了緊,壓下心底有一搭沒一搭的鈍痛,踏上了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