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夕陽的金輝為赤焰營的簡陋營盤鍍上一層疲憊的暗紅時,中軍大帳的牛皮簾猛地被掀開。
曹操的親衛隊長典韋,如通半截黑鐵塔般撞了進來,帶進一股濃烈的汗味和血腥氣,打破了帳內沉悶的壓抑。
“公子!”典韋聲如洪鐘,目光銳利地掃過帳內幾個垂頭喪氣的赤焰營隊率,最后落在主位上的陳墨身上,
“九江急報!賊酋張多、鄭寶,裹挾流民數萬,攻掠舒縣、龍舒,燒殺搶掠,氣焰囂張!舒縣縣令拼死突圍送出求援血書!”
他“啪”地將一卷染著暗紅污跡的帛書拍在陳墨案前。
帳內氣氛驟然一緊。
九江叛亂的消息像塊冰冷的巨石砸進水里。
幾個隊率猛地抬起頭,方才因連日嚴苛訓練帶來的沮喪和怨氣瞬間被驚愕取代,隨即,一股壓抑不住的嗜血興奮開始在眼中燃燒。
“舒縣危在旦夕!
曹公已點精兵五千,由夏侯將軍統率,星夜馳援!”典韋語速極快,銅鈴般的眼睛瞪著陳墨,
“公子你的赤焰營,也在出征之列!明日卯時,拔營啟程!軍令在此!”
又一卷蓋著曹操印信的軍令被重重放下。
典韋的目光在陳墨臉上停留片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和擔憂。
赤焰營成軍才幾日?
這群丹陽野馬能拉上戰場嗎?
但他什么也沒說,只是重重抱拳:“公子保重!典某先鋒營還有軍務!”
說完,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沉重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帳內死一般寂靜。
王虎法,像一群受驚的螞蟻。
“都尉!”
王虎帶著一身露水奔上土坡,臉上既有大戰前的緊張,也有一絲丹陽兵天生的亢奮,
“夏侯將軍傳令,命我赤焰營為左翼前鋒,辰時初刻,向敵左翼那個亂哄哄的土寨發起試探性進攻!
接應主力中軍強渡小河!”他指向叛軍左翼一處依托矮丘搭建的簡陋營寨,那里人影晃動,似乎防守最為薄弱。
陳墨點點頭,目光銳利如刀,掃過赤焰營的陣列。
經過連日高壓訓練和戰前動員,丹陽兵們穿著湊合起來的皮甲,緊握兵器,雖然隊列仍顯生硬,但眼中那份野性的躁動已被一種壓抑的、渴望證明的殺意所取代。
他深吸一口氣,清晨微涼的空氣帶著鐵銹般的味道。
“看到了嗎?”陳墨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前排每一個士卒耳中,他指著叛軍左翼那混亂的營寨,
“一群烏合之眾!依仗人多,肆虐鄉里!今日,我赤焰營初戰!就用他們的血,祭我們的旗!讓夏侯將軍,讓所有人看看,丹陽兒郎的刀,配上我赤焰營的旗,是何等鋒銳!”他猛地抽出腰間佩劍,劍鋒直指敵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