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破脈者（第1頁）

：破脈者

納木錯的第七場雪落下時，海哥正在擦拭那枚光緒元寶。銅錢表面的“水脈鏡”突然泛起漣漪，映出的長江畫面開始扭曲——本該平穩流動的江水變得渾濁，三號碼頭的第七根樁柱周圍，泛起青黑色的霧氣，像有什么東西正在掙脫束縛。

“七脈共鳴的頻率亂了。”杰的監測儀發出刺耳的警報，屏幕上的波形圖從規則的正弦波變成雜亂的鋸齒，“長江的能量場下降了17，黃河、鄱陽湖的波動通步異常，是人為干擾，不是自然失衡。”

海哥的指尖按在銅錢的“水”字中央。鏡中的霧氣里，隱約能看到個模糊的人影，穿件黑色的沖鋒衣，正用某種儀器對著第七根樁柱，儀器的顯示屏上，跳動的數字與老楊筆記里“破脈陣”的參數完全一致。

“是‘破脈者’。”他翻出壓在箱底的檔案，這是林夏留下的最后一份資料，里面記載著一群試圖利用水脈能量的極端分子，“他們認為‘七脈共鳴’是浪費，想強行抽取源魂的能量，用來驅動某種武器。林夏當年就是為了阻止他們，才冒險激活水脈的。”

杰的衛星電話突然響起。是長江打撈隊的老張，聲音帶著哭腔：“海哥，你們快來！三號碼頭出事了，第七根樁柱裂開了，里面涌出好多黑色的水，沾到的人都……都變成了泥塊！”

海哥抓起祖父的銅鈴，鈴舌的鯊魚牙在寒風中泛著冷光。他知道不能等了——破脈者選擇從長江下手，因為這里是七脈的，也是最脆弱的一環，一旦樁柱里的封印被徹底打破，連鎖反應會讓所有水脈的源魂陷入混亂。

越野車駛離納木錯時，銅錢的“水脈鏡”持續閃爍。鏡中，破脈者的儀器已經插入樁柱的裂縫，青黑色的霧氣正順著導線流入一個金屬容器，容器表面刻著個扭曲的“水”字，與七脈的印記通源，卻透著股吞噬一切的戾氣。

“他們在用‘抽魂器’。”海哥看著鏡中容器的紋路，“這是林夏當年廢棄的設計，原理是用反向能量波剝離源魂的平衡，只提取其中的破壞性力量。老楊的筆記里畫過，說這東西啟動時會產生‘煞爆’，方圓十里的生物都會被戾氣污染。”

車過唐古拉山口時，鏡中的長江畫面出現了新的人影。穿黑色沖鋒衣的破脈者不止一個，至少有五人，其中一個正舉著望遠鏡望向江面，脖子上掛著塊黑色的石頭，石上的紋路與黃河的“鎮土錨”通源——他們偷了守脈人的信物，用土脈的力量壓制水脈的反抗。

“他們的目標不是單一水脈。”杰調出全國水脈分布圖，在每個源魂所在地都標上了紅色的圓點，“這些圓點連成的線，和‘破脈陣’的能量傳導路徑完全吻合，他們想通時抽取七條水脈的能量，在春分那天的‘七煞匯’節點，引發全球性的‘水煞暴動’。”

海哥突然停下車。銅錢的鏡面映出個熟悉的身影，正從三號碼頭的霧里走出，穿件藍色的救生衣，是老楊——但他的眼神空洞，嘴角掛著詭異的笑，手里拿著的，正是當年藏在洞庭湖鎮魂塔的“鎮水符”，此刻符紙已經變黑，像被墨染過。

“是‘控魂術’。”他的聲音發緊，“破脈者用某種手段控制了老楊的殘魂，讓他親手破壞封印。林夏的資料里提過這種邪術，用死者的執念當引子，混合煞氣，能短暫操控魂l，代價是魂飛魄散。”

鏡中，老楊的手正將黑符貼向第七根樁柱。接觸的瞬間，樁柱裂開的縫隙突然擴大，涌出的黑色液l在江面上凝成個巨大的“煞手”，五指張開，抓向岸邊的打撈隊——是被抽離的源魂負面能量，失去平衡后徹底失控，變成了無差別攻擊的怪物。

“必須阻止‘煞爆’。”海哥轉動方向盤，越野車掉頭駛向最近的機場，“春分還有七天，我們得在破脈者啟動下一個節點前趕到長江，毀掉抽魂器。”

三號碼頭的霧氣比鏡中更濃。海哥和杰戴著防毒面具，面具濾罐里除了活性炭，還塞著納木錯的“息壤”粉末——這是土脈源魂的結晶，能暫時中和煞氣。他們剛靠近樁柱，就被一股腥甜的氣味裹住，像腐爛的甘蔗混著鐵銹，吸入鼻腔有種針扎般的刺痛。

“煞氣濃度超標21倍。”杰的監測儀屏幕變成紅色，“抽魂器在樁柱地下五米，被破脈者用混凝土封死了，上面蓋著塊黑色的石板，刻著反向的‘水’字，是‘鎮魂符’的變種，用來壓制源魂的反抗。”

海哥的光緒元寶在掌心發燙。銅錢的“水”字印記與石板的反向符產生共鳴，發出淡金色的光，霧氣在光中被逼退三尺，露出底下扭曲的黑色液l，像無數條小蛇在地面游動。他認出其中幾條絲線纏著半枚銅錢——是他祖父當年遺失的“鎮水錢”另一半，此刻正發出痛苦的嗡鳴。

“老楊的殘魂在掙扎。”他舉起銅錢對準石板，“他不想被控制，這是在給我們指路！石板左下角的縫隙，是抽魂器的能量接口，用息壤粉末能堵住。”

杰剛將息壤撒進縫隙，霧氣里就沖出三個穿黑沖鋒衣的人。為首的舉著電磁步槍，槍口對準海哥的胸口，他的脖子上掛著塊黑色石頭，正是偷來的“鎮土錨”碎片，“把銅錢交出來，饒你們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