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薇找到謝臨舟時,他正坐在藥廬前的石凳上曬藥。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身上,襯得他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
他瘦了很多,曾經明亮的眼睛如今黯淡無光,連指尖都泛著不健康的青白色。
傅明薇的心狠狠揪了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她快步上前,聲音發顫:“臨舟……你怎么了?”
謝臨舟猛地抬頭,看清來人后,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你怎么又來了?”
“我……”傅明薇喉結滾動,想伸手扶他,卻被他躲開,“我只是想看看你……”
“看夠了?”謝臨舟撐著石桌站起身,聲音虛弱卻冰冷,“那可以走了。”
他轉身要走,卻被傅明薇一把拉住手腕:“你生病了?”
“放開!”謝臨舟用力掙扎,卻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一口鮮血直接噴在了傅明薇的衣襟上。
暗紅的血跡在玄色錦衣上洇開,傅明薇猛地瞪大雙眸:“臨舟!”
謝臨舟推開她,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眼神疲憊:“傅明薇,算我求你……別再來打擾我了……”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刀子一樣扎進傅明薇心里。
傅明薇站在原地,看著他搖搖晃晃地走進屋子,關上門。
她想追上去,又怕刺激他,最終只能攥緊拳頭,轉身離開。
村口的老槐樹下,幾個村民正在閑聊。
“聽說孟大夫上山采藥去了?這么久了還沒有回來,”
“是啊,謝公子的蛇毒又發作了,咳血咳得嚇人……”
傅明薇的腳步猛地頓住。
“唉,那懸崖上的七葉草哪是那么好采的?去年王老漢為了給兒子治病去采,直接摔得尸骨無存……”
“孟大夫這一去,怕是兇多吉少啊。”
懸崖……七葉草……蛇毒……
原來如此。
她轉身望向遠處云霧繚繞的懸崖,眼神漸漸堅定。
懸崖比傳說中更可怕。
陡峭的巖壁上布滿濕滑的青苔,稍有不慎就會墜入萬丈深淵。
傅明薇用匕首在巖壁上鑿出踏腳處,一點點往上爬。
尖銳的巖石劃破了她的手掌,鮮血順著巖壁流淌,但她仿佛感覺不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