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要瘋了。
在理智崩塌前的最后一刻,他聲音嘶啞得不像話:“把他帶進去!”
保姆這才連忙上前抱起哭鬧不止的卓卓匆匆回到房間。
關上門,隔絕了一切聲響。
簡元嬌追隨著孩子的目光就這樣被隔離在了外面。
心口似乎傳來鈍刀摩擦般的疼痛。
奇怪,她明明已經只剩下了靈魂,為什么還會感到心痛呢?
原來她就算是死了,她的孩子也不會為她難過。
原來那天在殯儀館,孩子的難過竟然還是為了季岫云。
明明現在兩個人都是她,可她為什么還會這么難受?
邵涵業垂著頭,任由陰影將自己籠罩在內。
他推著輪椅緩緩來到沙發前。
簡元嬌的手機還擺在茶幾上,而那一摞信息更變書已經消失不見了。
邵涵業再一次拿起那個手機,回到臥室里。
他在這個沒有簡元嬌絲毫氣息的房間里,一遍一遍的反復觀看著簡元嬌留下來最后的視頻。
即使這會讓他的心痛上千萬遍。
沒有沖過電的手機此時發出警告紅光后,徹底熄屏。
黑屏上倒映出邵涵業早已經淚流滿面的臉。
他癱坐在地板上,靠著床沿。
不知不覺間,他的面前已經堆積了好些空酒瓶。
他打開一瓶威士忌,微黃的酒水順著他的喉嚨往下墜。
辛辣的酒液刺激著他的喉嚨和他的神經。
他卻忍住,執著的將那一瓶酒灌進了腹中,可下一秒,他便控制不住吐了出來。
睫毛上閃爍著水光,分不清是淚還是酒漬。
他望著懸掛在墻上的巨幅結婚照,照片上簡元嬌正笑得燦爛。
邵涵業沉默著。
半響,他自言自語問:“那天你忍著痛,忍著致命的過敏喝下這一瓶威士忌,是不是也這樣痛苦?”
簡元嬌站在一旁,卻是毫無波瀾。
她張了張嘴,聲音里是說不出來的冷漠:“你的痛苦,不及你給我帶來的萬分之一。”
只是可惜,邵涵業聽不見。
室內門窗緊閉,可房內卻似乎有風呼嘯著,似乎在為誰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