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會動的指甲（第1頁）

：會動的指甲

通訊器的光還在閃爍，那行字像淬了毒的針，扎進艾麗眼里。

她猛地抓起通訊器，想回撥，卻發現發件人欄顯示“未知號碼，無法回撥”。指尖觸到屏幕，冰涼的觸感讓她打了個寒顫——剛才那兩個“治安隊員”的制服，也是這種像尸l皮膚般的冷硬質感。

“咔噠。”

客廳傳來輕微的聲響，像是有人用指甲刮擦地板。艾麗屏住呼吸，握緊了通訊器，指節泛白。她的公寓只有一室一廳，剛才檢查時，兩個“治安隊員”明明已經把每個角落都掃過了。

她踮著腳挪到臥室門口，慢慢探出頭。

客廳的窗簾不知何時被拉上了，遮光布密不透風，將清晨的微光徹底擋在外面。只有玄關的應急燈還亮著，發出幽綠的光，照得地板上的陰影歪歪扭扭，像在蠕動。

聲音是從沙發底下傳來的。

那是一張老式布藝沙發，爺爺留下的，坐墊邊緣已經磨出了線頭。此刻，沙發底下露出一小截白色的東西，像是……人的手指。

艾麗的呼吸瞬間停滯。她記得很清楚，早上出門倒垃圾時，沙發底下明明只塞著一雙舊拖鞋。

她悄悄拿起門邊的金屬衣架，一步一步挪過去。應急燈的光忽明忽暗，沙發底下的陰影里，那截手指動了動，蜷曲的弧度極其詭異，像是被人從中間掰斷過。

“誰在那里？”艾麗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衣架被她攥得咯吱響。

沒有回應。但那刮擦聲更響了，“沙沙，沙沙”，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用指甲撓地板，頻率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仿佛下一秒就要破土而出。

艾麗咬咬牙，猛地舉起衣架，朝著沙發底下戳去！

衣架的金屬鉤碰到了某種堅硬的東西，發出“叮”的一聲脆響。緊接著，沙發底下傳來一聲尖銳的嗚咽，像是貓被踩了尾巴，卻又帶著人類孩童的哭腔。

她嚇得后退一步，沙發突然劇烈晃動起來，像是底下有什么東西在掙扎。遮光布被風掀起一角，外面的天光漏進來，恰好照在沙發底下——

那不是手指。

是一截截泛著青灰的指甲，長短不一，密密麻麻地從地板縫里鉆出來，正像蛆蟲一樣往沙發底下爬。而其中最長的那片指甲上，貼著一小塊熟悉的粉色甲片——那是艾麗上周弄丟的，當時她還惋惜了好久。

“沙沙……”

指甲爬動的聲音越來越近，已經蔓延到了她的腳邊。艾麗低頭，看見自已的拖鞋上，不知何時沾了幾片濕軟的皮屑，湊近一聞，是和“治安隊員”身上一樣的腐味。

突然，應急燈滅了。

黑暗瞬間吞噬了一切，只有沙發底下還在發出窸窸窣窣的響動。艾麗摸索著想去按開關，手卻摸到了一團黏膩的東西，像是……剛剝下來的人皮。

“找到你了。”

一個極其細微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指甲劃過皮膚的癢意。艾麗猛地轉頭，黑暗中，她看見沙發的扶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只眼睛。

那只眼睛的虹膜是渾濁的灰白，瞳孔卻縮成了針尖大小，正死死地盯著她的腳。

而她的腳邊，那些指甲已經堆成了小山，最上面那片，赫然是她今早剛剪掉的腳趾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