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亂作一團(tuán),陸夫人捂著右肩倒在椅子上,尖銳的疼痛傳遍全身,她張口輕喘,刺痛逼得她淚水涌了出來,目光銳利地盯著被摁倒的劉氏,兀自強(qiáng)忍著坐直了起來,沉聲道:“將她看押起來,即刻將崔家人盡數(shù)傳來!”
門被拍得作響,腳踏上昏昏欲睡的喚夏幾乎是跳了起來,床上的陳稚魚亦未睡熟,立時(shí)坐起,拿過枕邊玉簪,一邊挽發(fā),一邊起身往床下去。
喚夏開了門才見是玉書,打開門后,玉書不停駐地往屋里去,見了少夫人,原本緊張心情稍作緩解,急聲道:“少夫人快去看看!夫人被賊人刺傷了!”
陳稚魚眉心一跳,凝重著臉色往外大步走去,邊走邊說:“去尋郎中來!”
玉書急得跳腳,直道:“最近的郎中在山腳,天黑路遠(yuǎn)只怕一去一回要耽誤不少功夫。”
陳稚魚猛地停住了腳,目光深重地看著她,張了張口,才覺不知能說什么,此地,她不熟啊!
“少夫人,若需藥材,奴婢家中有。”
聞言,她看過去,便見馮玉頭發(fā)稍顯凌亂的大喘而來,滿目焦急。
看到人的那一瞬,陳稚魚順下一口氣,沖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不在多言,先去見了陸夫人,莊子上的主人房常年不住人,倒也顯得簡單,不知從哪里找出的屏風(fēng),布面上都泛著陳色,隔斷了臥房與外間,門外一排人守著,艾媽媽與兩個(gè)丫鬟守在里頭,一進(jìn)門,陳稚魚便敏銳地聞到一股血腥味。
快步進(jìn)去,告罪以后,到那床邊,看著陸夫人上衣褪盡,被包裹的傷口染紅了白布,蒼白的唇色,忍痛閉緊的雙眸,她道:“此處條件簡陋,兒媳只好得罪了。”
陸夫人痛得很,沒力氣與她說話,只輕“嗯”了聲,便半睜眼眸,看她彎腰來解自己的繃帶。
守在旁邊的艾媽媽一臉愁色:“這如何是好?莊子上都是農(nóng)戶,無一通藥理的。”
而緊跟而來的玉書則道:“少夫人會啊!”
話音落下,陸夫人神色晦暗的看了眼陳稚魚一眼,艾媽媽則恍然,滿臉希冀地看向少夫人。
陳稚魚未語,全神貫注著陸夫人的傷勢,下顎緊繃,拆開看了一眼,幸好刺入不深,原本緊繃的臉色稍緩,換了塊干凈的紗布給她包上,快速說了句:“兒媳去找藥來。”
不再啰嗦,轉(zhuǎn)身尋了馮玉,幸好她家不遠(yuǎn),很快找到了所需的東西,并非主家府上那些名貴藥材,都是尋常百姓用的普通藥材,也是從前在云麓,陳稚魚常見的藥材。
找到了她需要的東西,將幾株有止血功效的交給喚夏,令她杵臼出來,自則另配口服之藥。
行矣小半時(shí)辰,帶著藥物回去,艾媽媽將創(chuàng)傷之處清洗干凈,還是有血往外冒,陳稚魚拿著搗好的藥,與陸夫人交代了一聲:“止血藥性至猛,婆母稍作忍耐。”
陸夫人咬住牙關(guān)點(diǎn)了下頭,目光落在她緊繃而又認(rèn)真的臉色上,陳稚魚不疑有他,將那藥敷了上去。
嬌貴的陸夫人哪里受過這個(gè)?哪怕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此刻也不知是藥性使然還是碰到傷口之痛,令她克制不住的叫出聲來。
少頃,陳稚魚將其傷口包好,又細(xì)細(xì)地為她揩了臉上疼出來的汗,溫聲道:“婆母平躺下吧,一會兒藥煎熬好了服用一碗,能好受一些。”
陸夫人費(fèi)力的睜開眼眸,看了她一眼,見她神色嚴(yán)肅地叮囑,一時(shí)愣怔,傷口之處牽扯著的痛令她說不出話來,但她能感受到,這股藥性鉆入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