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悶響,戟尖在盾面擦出火星。幾乎在格擋的同時,阿周那右手的不滅之刃自盾沿上方閃電般削出,直抹呂布咽喉。呂布擰腰后仰,冰冷的刀鋒貼著下頜掠過,帶起幾縷斷發。
呂布后仰之勢未止,順勢將身體重心壓向右腿,左腿如同鋼鞭般橫掃阿周那支撐腿的膝蓋。阿周那反應極快,提膝格擋。
“砰!”
脛骨相撞,兩人同時悶哼一聲,身形微晃。呂布趁勢收腿,畫戟借著身體旋轉的力道,化作一道沉重的弧光,攔腰橫掃。范圍極大,封死阿周那左右閃避空間。
阿周那瞳孔收縮,不退反進。他矮身沉肩,用圓盾硬頂橫掃的戟桿。巨大的撞擊力讓他單膝跪地,冰面碎裂。但他成功擠入戟桿內側,拉近距離。盾牌死死抵住戟桿,限制長兵器的揮舞空間,右手的彎刀毒蛇吐信般刺向呂布持戟的右手手腕。
呂布左手因箭傷遲滯半分,只得松開戟桿末端,右手猛地向上一抬!彎刀“嗤啦”一聲劃過他右前臂的臂甲,留下一道血口。同時,呂布棄戟的左手五指并攏如鑿,帶著破風聲,狠狠戳向阿周那因發力而暴露的右側頸窩。阿周那急忙偏頭,肩頸肌肉緊繃。
“噗!”
指鑿重重戳在鎖骨上方,劇痛讓他眼前一黑。他強忍眩暈,盾牌猛地向外一推,同時彎刀變刺為撩,反削呂布戳來的左臂。呂布左臂箭傷被牽動,動作一滯,刀鋒在他左臂外側劃開一道新的血痕。
兩人再次踉蹌分開,距離拉至三步。呂布右手迅速重新握緊戟桿,但左臂新傷疊加舊傷,鮮血淋漓,微微顫抖。阿周那拄著盾牌站起,右肩鎖骨處劇痛鉆心,呼吸急促,握刀的手也不復之前的穩定。
就在這時,呂布眼中兇光一閃,作勢欲再次強攻。阿周那立刻重心下沉,盾牌前頂,彎刀蓄勢待發。然而,呂布前沖的勢頭僅僅維持了半步便戛然而止。他死死盯著阿周那,胸膛劇烈起伏,汗水混著血水從額角滑落。阿周那同樣緊盯著呂布,眼神中的銳利未減,但持盾的左臂和持刀的右手都在微微顫抖。
風雪在兩人之間呼嘯。那如山如海的力量感仍在,但身體也清晰地傳遞著極限的信號。
這短短的交手,看著回合不多,但從對射到近身搏殺,每一招都拼盡全力,每一次閃避格擋都榨干了心神體力,早已逼近了身體的承受極限。
身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提醒著剛才每一招每一式的兇險。左臂的箭傷、肋下的刀痕、新添的臂傷,讓呂布每一次發力都牽扯著劇痛。阿周那盾牌上的戟痕、肩頸的指傷、持盾左臂的骨痛,同樣在影響著他的戰力。
呂布緩緩直起身,將方天畫戟重重頓在身旁的冰面上,震落一片冰晶。阿周那也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氣血和眩暈感,將彎刀緩緩歸入刀鞘,盾牌依舊護在身前。
“你,不錯。”
“方天畫戟,名不虛傳。”
呂布轉身,拖著沉重的畫戟,一步步走向自己的軍陣,每一步都留下一個染血的腳印。阿周那站在原地,目送著那道赤色的背影消失在風雪之中,良久,才緩緩收起盾牌,轉身走向自己的陣營。冰原之上,只留下激戰的痕跡與斑駁的血跡,無聲地訴說著這場屬于人間巔峰武力的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