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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庚想死的心都有了。

看著手機銀行里不足一百塊的余額，再看看身旁阿黃那渴望肉骨頭的眼神，他心中一陣發苦。

清明祭祖，他一個半死不活的戶外主播，不開播尋幽探險，反而直播上墳，本就離譜。

更離譜的是，他家的中華田園犬阿黃，此刻正對著他爺爺的墳頭，刨得塵土飛揚，跟裝了電動馬達似的！

直播間里，僅有的幾十個觀眾正瘋狂地刷著彈幕。

【哈哈哈，主播沒活兒了可以咬打火機，沒必要直播刨祖墳啊！】

【這狗是懂節目效果的，建議主播當場給它磕一個。】

【錢文博教授，快來看啊，這里有個宣揚封建迷信的主播，還虐待動物！】

看到“錢文博”三個字，顧長庚的呼吸猛地一窒，拳頭瞬間攥緊。

一段塵封的、屈辱的記憶，如通毒蛇般噬咬著他的心臟。

那年他還小，陪著爺爺顧懷山去參加一個學術研討會。

爺爺激動地捧著耗盡半生心血寫成的《山海異聞錄》手稿，想向世人證明華夏神話是真實存在的歷史。

而時任主持人的錢文博，只是輕蔑地翻了兩頁，便當著所有人的面，將那本厚厚的手稿，輕飄飄地扔在了地上。

“拿著這種民間臆想的糟粕來這里，”

錢文博推了推金絲眼鏡，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是對科學，也是對歷史的褻瀆。”

那一刻，爺爺瞬間蒼老了二十歲。

那個畫面，成了顧長庚一生的夢魘。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酸楚與滔天怒火。

“阿黃，你他媽給我住手！”顧長庚沖了過去。

但阿黃像是中了邪，雙眼泛紅，刨得更起勁了，嘴里還發出“嗚嗚”的急切低吼。

就在這時，直播間的彈幕里，一個id為“錢教授的真愛粉”的用戶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