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開針灸包時,臺下突然騷動。灰西裝胖子站起來,翡翠佛牌在胸前晃動:中醫都是騙錢的!我侄子在加州被針灸扎成癱瘓!
艾琳的配槍抵住我后腰,我聞到她身上新換的雪松香水。指尖銀針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我走向胖子時,看見他身后站著個戴口罩的姑娘——她耳后胎記和三天前失蹤的按摩女小桃一模一樣。
您侄子是不是在雨天按摩后癱瘓的?我裝作調整針具,用中文低聲問。胖子瞳孔劇烈收縮,他不知道我聞到了他袖口的中藥味——那是治療風濕的獨活寄生湯,而他侄子的病歷顯示是雨天受寒引發的急性脊髓炎。
銀針刺入胖子足三里穴時,他突然慘叫。艾琳的槍口轉向我,卻見胖子膝蓋上滲出黑血——針尾裹著的中藥包正在溶解,那是能引發劇烈疼痛的川烏制劑。臺下頓時大亂,戴口罩的姑娘突然扯開外套,露出記身淤青:他逼我們給客人下藥!
警察沖進戲院時,我正給胖子施第二針。翡翠扳指突然發燙,意識海里浮現出艾琳的膝蓋x光片——她左膝半月板撕裂的位置,和胖子足三里穴的走向完全一致。我趁亂將最后一根銀針刺入他陽陵泉穴,針灸包里的微型攝像頭已經拍下所有證據。
后臺更衣室,艾琳正在換衣服。她背對我時,我看見她后腰的針灸針形狀的胎記,和漸凍癥少女病歷上的出生日期完全一致。手機突然震動,未讀消息是省中醫院通事發來的:林主任,您負責的那個漸凍癥病人昨晚去世了,她臨終前說……
艾琳轉身時,我已經藏好手機。她扔過來一瓶龍舌蘭酒,酒瓶上貼著1997的標簽——正是少女去世的年份。我們碰杯時,翡翠扳指突然炸裂,碎片在空中拼出二十三個紅點,而此刻臺下警察正在給胖子戴手銬,他的翡翠佛牌在陽光下碎成齏粉。
明天開始,每個目標店都要演這樣的戲。艾琳舔掉嘴角的酒漬,突然抓住我的手按在她膝蓋上,先從我的舊傷開始,林醫生。她的指尖在我掌心畫圈,像針灸時尋找穴位的試探。
我摸到她膝蓋下的硬塊,那是長期練寸勁留下的筋結。當銀針刺入鶴頂穴時,她突然悶哼一聲,整個人倒進我懷里。酒香混著她發間的雪松味,讓我想起穿越前那個雨夜——少女也是這樣倒在我懷里,她的手指比艾琳的更涼,卻通樣帶著求生的渴望。
戲院外突然傳來警笛聲,艾琳的配槍掉在地上。她撿槍時,我看見她無名指上的戒指痕跡,和漸凍癥少女手上的醫療監護環印記完全重合。暴雨再次傾盆而下,我們沖進雨幕時,她突然說:我姐姐也是中醫,十年前在紐約失蹤了。
翡翠扳指的碎片在雨水中發光,二十三個紅點正在意識海里跳動。最遠的那個在長島,坐標顯示是個廢棄的中藥倉庫,而那里,正是三天前穿越時新聞里提到的中醫黑市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