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智商和尊嚴(yán)被按在地上摩擦的屈辱感,混合著對未知力量的恐懼,壓的五臟六腑都喘不過氣。
今夜我死定了,這是李虎現(xiàn)在唯一的感受。
“所以……”李虎的嘴唇哆嗦著,“姚廣孝應(yīng)該是你們的人吧,怪不得他會不斷慫恿王爺造反……所謂的‘天命所歸’,都是你們安排的劇本?”
他想通了一切,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這一切,都是為了逼王爺謀反,然后你們就能名正言順地除掉他……還不用背上殘害手足的千古罵名!”李虎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絕望的尖利,“好一個密閣!好毒的手段!你們這群玩心眼兒的,心肝都是黑的吧!”
李虎義憤填膺,唾沫星子橫飛,仿佛自己才是正義的化身,正在怒斥無恥的魔王。
“哎,話不能這么說噻。”沈千掏了掏耳朵,一臉“你這人說話真難聽”的嫌棄表情,“什么叫逼?夏王爺有野心,有想法,這就是夢想。
我們密閣呢,就扮演一個助夢大使的角色,找了一個我們家的金牌助夢大使姚廣孝,去幫他梳理一下思路,優(yōu)化一下成夢道路,放大一下他內(nèi)心的欲望而已。”
沈千說得那叫一個云淡風(fēng)輕,仿佛在討論今天晚飯是吃火鍋還是串串。
“什么狗屁助夢大使!我呸!”李虎氣得渾身發(fā)抖,“我不想聽這些鬼話!事已至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李虎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算條漢子!”
李虎挺起胸膛,努力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英雄氣概。
可惜,他那雙還在打顫的腿,出賣了他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讓他這番豪言壯語聽起來,像極了小孩子打架前放的狠話:“你等著,我叫我哥來!”
沈千看著他那副英勇就義的模樣,非但沒有動容,反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哦?李統(tǒng)領(lǐng)這么舍得死啊?”沈千慢悠悠地從袖子里又摸出一本冊子。
他像個說書先生一樣,有板有眼地念了起來:“李虎,男,三十有六,現(xiàn)任玄武門統(tǒng)領(lǐng)。家中有一賢妻王氏,針線活一流,拿手菜是酸菜魚。哦,對了,你最愛吃她做的魚,但又不愛吃蔥,所以每次她都得把蔥花剁得比灰塵還細(xì),偷偷撒進(jìn)去。”
李虎的瞳孔猛地一縮。
沈千沒理他,繼續(xù)念道:“育有一女,小名‘妞妞’,上個月剛滿周歲。長得嘛……隨你,特別是那對大耳朵,很有福相。
就是有個毛病,睡覺愛踢被子,你老婆每晚得起來給她蓋七八次,對不對?”
“你……你敢動他們試試!”李虎目眥欲裂,像一頭被觸及逆鱗的猛獸,之前所有的偽裝瞬間被撕碎,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懼和憤怒。
“動他們?怎么會呢?”沈千合上冊子,臉上的笑容變得意味深長,他湊到李虎耳邊,聲音輕得像魔鬼的私語,“李統(tǒng)領(lǐng),你先別激動嘛。說起來,你還得感謝我們密閣呢。”
“你老婆孩子,現(xiàn)在可比你安全多了。”
“就在你們開會研究‘奉天靖難’的時候,女帝陛下早已經(jīng)下了懿旨,派人把你夫人和千金‘請’到宮里去了。”
“你聽聽,這叫啥?這叫‘優(yōu)待家屬’,福利滿滿,這叫服務(wù),曉不曉得,有沒有感動啊?
我聽說啊,御膳房都得了令,今晚給你老婆加餐,燉了一盅燕窩,給你女兒蒸了一碗密汁蛋羹。
住的還是豪華偏殿,十二個時辰都有宮女太監(jiān)伺候著,御林軍守衛(wèi)在門前,安保級別簡直拉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