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感攫住心臟,將林默拖入深淵。
他與緊追不舍的輻射犬一通墜入黑暗。
野獸的慘嚎在半空戛然而止,被一聲悶響終結,而他仍在下墜。
冰冷的黑暗吞噬了一切。
不知過了多久。
痛,是喚醒意識的第一道信標。
并非饑餓那種噬咬內臟的鈍痛,而是一種遍布全身的撕裂感。
肋骨仿佛斷了幾根,每次呼吸都扯著劇痛。
右腿傳來陣陣麻木,顯然也傷得不輕。
他艱難睜眼,映入眼簾的并非瓦礫或泥土,而是一片泛著金屬冷光的平整天花板。
空氣中彌漫著塵封的霉味、若有若無的機油氣息,以及一種屬于“潔凈”的陳腐氣味。
這里沒有廢土上無處不在的輻射塵與腥臭,像個被時間遺忘的密閉罐頭。
林默猛咳一聲,牽動胸口傷勢,疼得倒吸涼氣。
他撐起上半身環顧四周。
這是一個遠超他想象的空間。
他躺在寬闊的地下大廳邊緣,身下是堅硬的金屬地板。
十幾米外,那頭輻射犬已成一灘扭曲的肉泥,顯然是直接撞在了某臺設備上。
他自已身下則堆著腐朽的帆布與箱子,正是這些東西充當緩沖,讓他撿回一命。
頭頂,是一個直徑兩三米的破洞,破碎的鋼筋水泥邊緣犬牙交錯。
廢土灰敗的天光從洞口投下一道渾濁光柱,照亮了無數懸浮的塵埃。
這是什么地方?
林默眼中記是警惕與茫然。
他掙扎著靠墻坐起,冰冷的金屬墻壁帶來一絲安全感。
目光貪婪地掃視著陌生環境,試圖解析出有用信息。
這是一處規模不小的地下建筑,科技含量極高。
四周整齊排列著叫不出名字的精密儀器,外殼覆著厚灰,依然能看出流暢的工業線條。
粗大的線纜如巨蟒盤踞在地板,最終匯入墻壁內的線槽。
幾盞應急燈仍在頑強工作,散發著昏暗光芒,勾勒出空間的大致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