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的身份,不是表演者,而是“槍手”。
宋伊念默默數到“一”,手指發緊,鼻尖冒汗,呼吸變得急促而淺短。
二樓的宋鳶也居高臨下,冷睨了她一眼,嘴角浮出一團嘲弄。
最后一秒。
她叩響了琴鍵。
第一個音符悠然響起,如同晨曦破曉時的第一縷陽光。婉轉的旋律,細膩而含蓄,仿佛春日里細雨輕拂過嫩綠的葉尖,帶著一絲清新與羞澀。
宋伊念屏住呼吸,手心浮出了一層冷汗。
大廳上空盤旋的琴聲,不是出自她手,而是來自宋鳶也。
為了不讓她分神,宋母沒有告訴她宋鳶也在哪個位置替她彈奏。
漸漸,琴聲變得深情而激昂。
宋伊念全神貫注的“裝模作樣”,手指在黑白鍵上跳躍、滑翔,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力量與柔美。
舞臺上下,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只剩下音樂在空氣中自由流淌。
宋父宋母神經緊繃,呼吸放緩。
宋知簡身體不自覺地僵硬,肌肉緊張到幾乎酸痛,一顆心懸在了嗓子眼。
裴澈越聽越不對勁,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宋伊念剛學沒幾天,不可能彈得這么好。
裴澈突然想到什么,眼神猛地一頓,心跳陡然加速。繼而,目光偏轉,眉間緊擰出一道“川”字。
快要臨近尾聲,懷疑變肯定。
這首曲子真正的彈奏者是宋鳶也。
裴澈偏頭,看向身邊的宋家人,胸口止不住的起伏。
旋律漸漸趨于平和,宋伊念心情也放松了不少,“表演”起來也更加自然。
突然,刺耳的琴聲,宛如鋸齒般切割著寧靜的空氣。每一個音符都像是未經雕琢的燧石,帶著粗糙而尖銳的邊緣,直擊聽者的耳膜。
眾人驚愕不已。
宋知簡猛地起身離開。
宋父宋母臉色陡變,瞳孔放大,目光中流露出無法掩飾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