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將軍,不該問的,你最好別問。”薛大人冷冷提醒道。
薛大人身為朝堂重臣,總歸不希望引得民怨沸騰,所以一直拿捏著分寸,沒有把話徹底挑明。
按理來說,到了現在這個份上,段武就算再一根筋,也應該能意識到問題了。
可偏偏人還在打破砂鍋問到底,實在令他心煩。
段武看著薛大人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嘿嘿笑道:“還請大人告訴末將,什么叫不該問的?”
薛大人老臉發顫,幾十年為官生涯,他習慣了彎彎繞繞說話讓旁人自行理解,而這次他已經是破例暗示得夠清楚了,結果段武跟沒腦子似的,反倒讓他感覺有些棘手了。
“段武!你、你是豬嗎?”薛大人咬著后槽牙罵了一句,同時瘋狂給他甩眼色。
段武鐵了心裝傻充愣,露出一副茫然疑惑的表情,“大人您怎么了?為什么腦袋一抽一抽地,眼珠子還總往那幾位貴人身上瞟?您有羊癲瘋?”
薛大人眼前一黑,差點被氣暈過去。
碰上這么個榆木疙瘩,他覺得自己要折壽好些年了。
“大人既然身體抱恙,那末將就速戰速決,免得耽誤大人時間,”段武大手一揮,“來人,把隴原郡守砍了!”
一名將士立即拔刀走向隴原郡守。
幾個蕭氏貴族瞬間臉色大變。
薛大人更是急得邁開腳步就要跑上審判臺。
段武沖他連連擺手,“砍頭這種事情不用大人來幫忙,大人您在下邊欣賞就好。”
“住手!”貴婦氣得發抖,不顧形象咆哮道,“你今日若敢傷他性命,我誅你九族!”
段武冷笑,“段家就剩我一個了,要誅我九族,你得去找閻王爺問問。奇了怪了,不就是砍個郡守么,你們這些大臣貴族至于如此激動嗎?”
貴婦怒道:“我告訴你,隴原郡守乃是——”
“不可,”薛大人迅速拉住她,低聲阻止,“您若講明關系,恐會惹在場百姓非議,往后必在民間落下閑言碎語,有失民心,有損蕭氏威嚴啊……”
“不過是些螻蟻罷了,我從來就沒把他們放在眼里!”貴婦鐵青著臉罵道,“什么時候堂堂貴族還要怕他們了?薛大人,你未免也太膽小怕事!”
薛大人臉色很不好看,還想繼續勸說。
但貴婦已忍無可忍,拔高嗓音,“隴原郡守乃是我舅母的侄兒!他雖非蕭氏貴族,但與我亦算遠房親戚!”
段武咧嘴一笑,“哦我明白了,你們大老遠趕過來,不就是為了保他一命嗎?早說不就行了?”
反正現在已經挑明了,貴婦便理直氣壯道:“沒錯,別說你一個小小武將了,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殺不了他。”
這下,在場百姓們的心都涼了。
眼看著從今早開始,那些為非作歹的人渣們接連受到了審判,就等著看這個最該死的郡守遭報應,沒想到突然冒出來這么強硬的后臺。
百姓們滿臉憤恨不甘,卻無人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