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梨衣當然沒有接受過徒手格斗訓練,但寂靜修女尤納斯有,而且還是被一位星界軍退伍軍官親自細致教導。還有著十余年豐富的對人毆打經驗。
她在下巢親手打下了不小的幫派地盤,甚至底巢都有很大一塊份額被她吃下,而且這些地盤級軍工廠和礦產區占了大頭,論體量差不多是蛇岐八家二十倍還多點,這可是她充實且美好的童年,源稚生是不會懂的。
別誤會,尤納斯平時都住在上巢,只有在打地盤的時候才會去下巢和底巢待上一段時間,按理來說這是不被允許的,但她有一個好父親。
抓住源稚生的一個空檔猛地一拽其袖子破壞平衡,順便給他的帥臉賞一發肘擊將其打退,撈起放在桌子上提前寫好的筆記本直接往源稚生臉上一扔,主打一個雪上加霜。
“再亂逼逼就再打你一頓,現在再跟老娘說做不到試試?”
現在源稚生知道繪梨衣剛才趁著他說話時在寫什么東西了,雖然有偷襲的嫌疑,但不得不承認自己在這方面弱了繪梨衣一頭,以及她用這種方式證明了自己確實不需要醫護團隊。
看著在原地進行擺拳揮擊并打出破空聲,仿佛隨時準備再來一架的繪梨衣,他感覺這已經不是身體健不健康的問題了,這丫頭的身體百分百健康,揍起自己老哥來也絕不含糊,現在最需要關心的是她的精神狀態,這怎么看都不對勁。
“你這精神狀態對嗎?確定龍血沒給你帶來影響?”把筆記本扔回去,已經決定妥協的源稚生嘗試著問了一嘴。
“別瞎問,我這精神狀態比以前都要好,趕緊把這些礙眼的醫療器械和醫護人員撤走,不然以后我見你一次揍你一次,躲著我也沒用,我會找到你再接著揍!這位少主,你也不想被自己妹妹當著大庭廣眾之下按著揍吧?”
“我是你哥,說話就不能溫柔點,給我一點基本的尊重!”看著這很明顯是在威脅的語句,源稚生是徹底繃不住大喊出聲。
然而繪梨衣根本不鳥他,還給他做了個調皮的鬼臉,這下源稚生是真破防了,轉而將火力調轉向不知何時背過身去的打手們。
“還有你們,要裝死到什么時候,趕緊過來把醫療器械和人都搬走!”
“是!”
因不忍看少主和上杉家主“兄妹相殘”而閑置許久的打手們紛紛響應號召,七手八腳地扛起設備和昏迷人員迅速離場,僅留下揮手告別的繪梨衣和破防的源稚生。
深呼吸平復一下心情,源稚生擺正心態再次打量起一夜之間變得陌生的妹妹,雖然寫下的語句很惱人,但整個人都變得活潑了不少,笑容也多了起來。
如果說以前的繪梨衣是缺少常識的清冷三無少女,那現在的繪梨衣就是還好是個啞巴的武斗派番長少女,他不好說哪個版本會更好,但至少現在這個跟他打完一架還跟沒事人一樣的身體素質,確實比之前運動量稍微大點就要血統失控要好。
他不由得嘆了口氣,如果能把兩個版本的優點整合起來再去點缺點就完美了,至少他更想要一個不會毆打哥哥的妹妹。
“咱們談談吧,你這變化到底什么情況?”源稚生再一次詢問。
“都跟你說了別瞎問,只能說這種事懂的都懂,不懂的說了也不會懂,該懂的到時間你就懂了,知道那么多對你沒好處。”繪梨衣迅速寫下一句讓源稚生血壓升高的話。
“你倒是說啊!你不說我怎么懂,你到底是怎么突然變成現在這樣的,作為你的哥哥也難道就不能有點知情權?”源稚生真感覺自己的血壓要爆了,這個版本的繪梨衣是懂怎么搞人心態的。
這次繪梨衣沒有第一時間給他寫下新的話語,只是走到他們兄妹經常一起玩游戲的矮桌旁坐下朝他招招手,并在他過去的途中開始奮筆疾書。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夢里我度過了足足39年的人生,這39年來的記憶都深深地刻在我的腦海中沒有一點一滴褪色,在那里我有一對愛我的父母,有一段充實且美好的童年,有一群死的比我早比我慘的朋友,一個正在追求的戀人。”
“在這39年的時間里我學習、成長、見證,我有屬于自己的信仰,我有屬于自己為之奮斗的目標,我有屬于自己為之赴死的忠誠。夢里的世界遠比現實里要糟糕得多,但我更想要一直留在夢里,因為那里有我的一切,有真正屬于尤納斯·亞瑞克,屬于我的人生。”
“知道嗎?我屬于上杉繪梨衣的記憶僅僅只占了不到百分之一,剩下的全都屬于尤納斯·亞瑞克的記憶,你可以認為現在坐在你面前的是一個披著上杉繪梨衣表皮的,名為尤納斯·亞瑞克的死人。”
皺著眉頭看完了繪梨衣寫下的所有語句,并反復去查看、思考、揣摩,一個夢讓一個人度過了39年的完整人生并瞬間徹底改變一個人?這連血統覺醒時的靈視都做不到。
“太荒謬了,這根本不可能,你這純粹是中二病。”源稚生不認同這個說法,他寧愿相信是中二病改變了繪梨衣。
“是嗎?那你怎么解釋剛才發生的事,在你的記憶中上杉繪梨衣并沒有接受過相關的戰斗訓練,她甚至連學校都沒去過。這都是來自于我,尤納斯·亞瑞克的記憶,這是我父親教我的,經驗是我從小到大一點點通過實戰的血與痛練出來的,在身體素質跟得上的前提下我能做到的比你還多,我是一個身經百戰的戰士。這39年的人生里我經歷的遠比你想象的要多,這樣的例子我也有很多。”
“接受這個事實吧哥哥,我曾經是你所熟知的那個上杉繪梨衣,但那個被養了十幾年的金絲雀已經成長為尤納斯·亞瑞克,你所熟知的上杉繪梨衣已經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