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貨員沒在意羅三嬸的尖叫,還沉浸自己的幻想之中:
“不是她男人,干嘛對她那么大方!”
她在供銷社這么多年,還是頭回見著這么大方的男人,果然,好男人都是別人家的。
羅三嬸臉色變來變?nèi)ィp煙被寡婦搶了男人,成了笑話這事,她知道。
但柳緋煙為啥這么快,又找了別的男人,還是個各方面都挑不出毛病的軍官,這這要是真成了,那不是她嫁進(jìn)城里的閨女嫁的還要好。
羅三嬸心里很不是滋味,心緒起伏不定,她沒法接受柳緋煙嫁個這么好的男人,她得去打聽打聽,到底怎么回事。
這一打聽,可把她給驚出了一身冷汗。
柳緋煙!
柳緋煙她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跟許家對上。
不行,她得趕緊回去,找柳緋煙她媽說說,不能讓柳緋煙連累他們整個羅家。
車上,柳緋煙輕輕扯了下嘴角,還真是運(yùn)氣好,原本打算在供銷社碰運(yùn)氣,沒想到能碰上喜歡添油加醋的羅三嬸,她知道,就等于全村人都知道了。
霍承疆瞥了一眼打扮一新的姑娘,忽略掉她臉上得逞的微笑,踩下油門,直奔羅家灣的方向而去。
羅家灣和姚家溝,原本是兩個村子,后來公社改制,這兩個村就合并成了一個村,改名叫二井子村。
村口幾個在地里忙活的鄰居伸長脖子張望,要知道這年頭鄉(xiāng)下地方,很少有車輛經(jīng)過,過個拖拉機(jī)都會引起一群小孩兒追趕,何況是這么拉風(fēng)的吉普車。
“這是來找誰的呀?”
“肯定是找村長的,他閨女不是在京城上大學(xué)么,來大人物指定找他家沒錯!”
有人急忙去通知村長姚新海。
柳緋煙心念電轉(zhuǎn),示意霍承疆停車,拿著一袋子花花綠綠的水果糖下車,這是剛才在供銷社順手買的。
車子緩緩?fù)O拢p煙幾個鄰居的怔愣中下車。
“張嬸,李伯,吃糖!”
眾人愕然,居然是柳緋煙!
張嬸捏著糖,目光落在吉普車上,探頭看了看車?yán)锎┲娧b、面容冷峻的霍承疆,“緋煙,不是說你跟王家……”
柳緋煙抿唇一笑,眼波流轉(zhuǎn),故意朝車?yán)锲沉艘谎郏骸笆前。踔緞偦诨椋豕褘D私奔了,不過你,我得感謝他的不娶之恩,要不然,也不能有我現(xiàn)在
你們忙,有空來我家說話啊,我先回家了。”
吉普車再次啟動,眾人也無心干活了,把糖揣進(jìn)口袋,撐著鋤頭望著車子討論。
“這這不能是喜糖吧?”
“咋不能!你看她那一臉喜色,不然平白無故請人吃啥糖啊,天爺!她這是攀上高枝兒了?”
“不是剛被王家退婚嗎?這轉(zhuǎn)頭就……”
“嘖嘖,這糖……還真是喜糖的味道咧!”張嬸剝開一顆塞嘴里,咂摸著滋味,眼神復(fù)雜地望著遠(yuǎn)去的車尾。
柳緋煙帶著霍承疆去了村集體辦公室,恰逢村長姚新海跟人開會,商議下季秋蠶的安排工作。
霍承疆沒下車,降下車窗,靜靜等著柳緋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