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京風(fēng)云（第1頁）

長江的晨霧還未散去，陳默的戰(zhàn)船已經(jīng)駛?cè)胩炀┧颉Ｋ驹诖^，望著這座曾經(jīng)輝煌如今卻籠罩在喪事陰云中的都城。城墻上的黃旗換成了白幡，連江水都仿佛流淌得更加沉重。

殿下，前面就是水西門。陳得才低聲提醒，守將是蒙得恩的侄子蒙時雍。

陳默瞇起眼睛。城頭上士兵的刀槍在晨光中閃爍，數(shù)量明顯比平時多了一倍。傳令全軍戒備，但不要輕舉妄動。

船隊緩緩靠岸。碼頭上，一隊身著素服的官員已經(jīng)列隊等侯。為首的年輕人面容白皙，眉眼間透著幾分倨傲——正是新任天京提督蒙時雍。

英王殿下遠道辛苦。蒙時雍拱手行禮，眼中卻毫無敬意，幼天王特命下官在此恭侯。

陳默不動聲色地回禮：蒙提督客氣。不知天京城內(nèi)

一切安好。蒙時雍打斷他，讓了個請的手勢，只是按天國禮制，外將入京需先繳兵符印信，以示忠誠。

李秀成聞言立即按住刀柄。陳默用眼神制止了他，從容解下佩刀：理當(dāng)如此。不過他突然話鋒一轉(zhuǎn)，本藩記得天朝規(guī)矩，統(tǒng)兵大將入朝，當(dāng)由軍師或丞相親迎。不知今日哪位大人主事？

蒙時雍臉色微變：這蒙丞相身l抱恙

那本藩更該先去探望了。陳默大步向前，蒙丞相乃國之棟梁，本藩在安慶新得幾味良藥，正好獻上。

這番應(yīng)對滴水不漏，蒙時雍一時語塞，只得悻悻引路。陳默暗中觀察，發(fā)現(xiàn)沿途街巷暗處皆有伏兵，心中已有計較。

天王府外白幡招展，守衛(wèi)森嚴(yán)。陳默被要求獨自入內(nèi)覲見，連佩劍都不許帶。

英王叔父來了！年僅十四歲的幼天王洪天貴福坐在龍椅上，聲音稚嫩卻強裝威嚴(yán)。兩旁站著以蒙得恩為首的文官集團，個個面色陰沉。

陳默行過大禮，抬眼打量這位少年君主。歷史上這位幼天王在天京陷落后被凌遲處死，如今卻成了各方勢力爭奪的傀儡。

玉成啊。蒙得恩拖著長音開口，天王臨終前最掛念的就是你。說你用夷人之術(shù)，壞了天朝l統(tǒng)。

殿內(nèi)氣氛驟然緊張。陳默不慌不忙：回稟幼天王，微臣在安慶所制火器，皆為我華夏舊技改良。若論夷術(shù)他突然指向殿外，湘軍所用洋槍洋炮，才是真正的夷人之物！

狡辯！一個尖臉文官跳出來，火龍營工匠供認(rèn)，你讓他們研習(xí)西洋算法，還私藏洋書！

陳默冷笑：張大人如此清楚，莫非與湘軍暗通消息？他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這是曾國藩寫給幕僚的信，上面可提到張大人送去的安慶布防圖呢。

那文官頓時面如土色。陳默乘勝追擊：微臣懇請幼天王明察，如今天京危如累卵，當(dāng)務(wù)之急是整頓防務(wù)，而非

夠了！蒙得恩突然拍案，陳玉成，你私通洋人、僭越禮制，今日還敢污蔑朝臣？來人！

殿外涌入數(shù)十名侍衛(wèi)。陳默早有準(zhǔn)備，突然吹響口哨——只聽轟的一聲，天王府外墻被炸開個大洞！李秀成率領(lǐng)精銳破墻而入，瞬間控制了大殿。

你你要造反？蒙得恩顫抖著指向陳默。

微臣不敢。陳默單膝跪地，向嚇呆的幼天王行禮，只是天京城內(nèi)混入清妖細作，微臣不得不防。他一揮手，親兵押上來幾個五花大綁的人，這些都是與湘軍暗通的奸細，連幼天王的飲食中都下了慢藥！

這招反客為主讓蒙得恩措手不及。陳默趁機進言：懇請幼天王準(zhǔn)臣整頓京營防務(wù)，以保社稷安危。

年幼的君主哪見過這陣仗，只得連連點頭。陳默心中暗松一口氣——這場權(quán)力博弈，他暫時占了上風(fēng)。

當(dāng)夜，陳默在臨時帥府召集心腹議事。

查清楚了。李秀成攤開一張名單，蒙得恩一黨至少控制了三萬京營，我們帶來的兵力只有八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