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墓地的路,似乎比往常更加漫長,也更加沉重。
南山墓園。
傅語聽站在門口,陰雨綿綿,薄行洲為他溫柔地撐著傘,兩個人并肩朝墓園走去。
“孫大爺,麻煩開下門?!备嫡Z聽的聲音穿透著保安室,溫柔又清晰,還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
門口的孫大爺還是一樣抽著大煙,老花鏡有些看不清。
傅語聽一開口他才想起來。
“是語聽來了??!”大爺話落,就按下開門鍵。
“謝謝?!备嫡Z聽溫柔地說著,邊說邊拉著薄行洲往里面走。
孫大爺看著旁邊的男人,有些看不清,有好些年沒看到這小伙子了,怎么感覺氣質變得越來越好了,好像還變帥了?
南山墓園籠罩在一種莊嚴肅穆的寂靜里,細雨如織,無聲地浸潤著青石板路和蒼翠的松柏。
空氣清冷,帶著泥土和草木的氣息。
傅語聽帶著薄行洲,腳步沉重卻目標明確地走向那個她閉著眼睛都能找到的位置。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過往的記憶碎片上,尖銳而冰冷。
終于,熟悉的墓碑出現在眼前。
照片上,父母的笑容依舊溫和慈祥,仿佛時光從未流逝,災難從未降臨。
傅語聽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間窒息。
她停下腳步,定定地望著那兩張永遠定格的笑臉,所有的偽裝、所有的堅硬外殼,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薄行洲站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沉默地注視著她瞬間繃直的、微微顫抖的背脊。
他沒有催促,只是將手中的白菊輕輕放在墓碑前,然后退開一步,給她留出空間。
傅語聽緩緩地、近乎虔誠地走上前。
冰冷的雨水打濕了她的鬢角,她卻渾然不覺。
她伸出手,指尖顫抖著,輕輕拂過冰涼的墓碑,拂過照片上母親溫柔的眼角,父親寬厚的嘴角。
淚水毫無預兆地洶涌而出,滾燙地滑過冰冷的臉頰,混合著冰涼的雨水,砸落在青石板上,洇開深色的痕跡。
她死死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肩膀卻控制不住的劇烈聳動。
爸,媽,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是我蠢,是我瞎了眼,是我引狼入室……
我前陣子才知道陸景言、徐茜是他們!是他們害死了你們!
我識人不清,把豺狼當成了依靠。
我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