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師面前,顧南舟所有的尊貴、霸道、冷峻全部收了起來,只是一名學(xué)生。
老先生笑著招手叫我們進去,“南舟來了,快進來!”
顧南舟率先進門,跟隨老先生到一邊坐下,“老師,這是我華宇科技技術(shù)部總監(jiān)離生。我這位大總監(jiān),上大學(xué)時聽過您一節(jié)課,對您最是崇拜。借著您來濱城療養(yǎng)的機會,學(xué)生讓她和心中偶像近距離見見面。沒通過您同意直接帶了過來,老師您可不要生學(xué)生的氣。”
“我說呢,昨天剛來過,怎么今天又來,原來你小子有私心。”
顧南舟是特地帶我過來的!
至于他為什么這樣做,私心又是什么,我已無暇顧及。
我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激動,尊敬的給老先生行了一個九十度鞠躬的大禮。
那張經(jīng)歷過世紀風(fēng)雨的臉上,眼睛無比明亮,被歲月沉淀出的溝壑,每一道,都深藏著智慧與忠誠。
老先生抬起頭,視線看向我,目光淡然。
“白老師,能夠見到您,特別特別榮幸。”眼淚涌到眼角,被我用手背抹了下去。
不知為什么,眼前坐著的明明是一位耄耋老人,此生第一次真正的見面,我卻沒有任何陌生或忐忑之感,而是非常的想要貼近。
老先生溫漠的點頭說好,微表情卻發(fā)生著不易察覺的變化,似乎有什么東西從他的眼睛里一閃而過,快的我沒有來得及抓住。
“離生?姓離?這個姓氏非常罕見。冒昧問一下,你父親的名字是不是離振邦?”
沒有想到老先生會對我的身世如此好奇。
心里奇怪,還是禮貌的回答了,“抱歉老師,我的父親叫離淵,五年前已因病去世。”
“抱歉,提起你的傷心事。”白老師似乎有點失落,說完話輕輕的嘆了口氣。
白老師非常健談,和顧南舟聊著外國一個非常牛的ai軟件。
我在一邊安靜的聆聽,目光不經(jīng)意間瞄到老師寫的那幾張紙,不看不知道,只看了一眼,就被迷住了。
那應(yīng)該是一個小游戲的開發(fā)代碼,算法簡單清晰,簡直就是神來之筆。
兩年前競聘總監(jiān)時,題目就是開發(fā)一款新的益智游戲。
方向公司給,我和七位同事共同參加,最終我以寫法最簡單效能最優(yōu)良勝出。如今這個我親手編程的小游戲,已經(jīng)被相關(guān)部門列為兒童益智類游戲的范疇。
即使如此,在老師寫出的代碼面前,我仍然看到自己的太多不足。
我激動難忍的走到老師面前,虔誠的再次鞠躬九十度,“老師,我想拜您為師,您可以收下我嗎?我一定會好好學(xué)的,絕對不丟您的臉。”
好不容易有機會接觸到我心目中的神,又親眼看到神寫出的代碼,更何況拜神為師的念頭由來已久,無論如何不能過今天的機會!
病房里突然安靜下來,老先生沉吟良久,對我說,“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一些私人的事情,需要和南舟聊。”
看了顧南舟一眼,他微微頷首,我只能聽話的走出去。
病房在走廊盡頭,安靜且陽光很好,緊臨安全出口。
對于老師收我為學(xué)生這件事,其實心里沒有什么底,但又抱著強烈的希望,因而有些不安,在走廊里慢慢踱步,思考著怎么做才能讓老師答應(yīng)我的請求。
走到步梯門口處,里邊傳來的談話聲,成功讓我止住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