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腔里彌漫著血液特有的咸腥,粘膩猩稠,讓本就翻騰的胃,翻涌的更加劇烈。
哇的一聲,我吐了。
吐在狹窄的車廂里,吐在姜望的身上,還有他那只受傷的手腕。
晚餐我沒吃多少東西,經過半個晚上的消化,食物所剩無幾,吐出來的大部分是綠色的胃液。
食物殘渣的味道,混合著血液的腥咸,狹窄的車廂里空氣流通小,簡直讓人無法忍受。
“停車,快停車。
”我受不了的大喊。
姜望敲了敲車子隔板,司機受命,車子靠在路邊,緩緩停了下來。
我推開車門,扶著路燈桿,捂著胸口,又是一陣狂嘔。
胃里的東西全都吐光了,盡管惡心的要命,卻什么都吐不出來。
那種胃里抽著筋的干嘔,仿佛調動了全身的力量,很快,我像被抽了筋一樣,渾身無力的癱倒在地上,抱著電線桿,淚水無聲滑落。
離生,你可真不堪啊!
姜望脫下臟了的外套,司機用瓶水為他沖洗干凈手腕上的污物,他點燃一根煙,靠在欄桿上,一口接一口猛吸。
吸完一根,又點燃一根。
煙霧彌漫,將他籠罩起來,看不清神色。
只有垂在身側的左手,緊攥成拳,手背上青筋小蛇一樣盤結扭曲。
“阿離,剛剛,真的只是我不知道怎么說你才會相信。你就當,就當,是我對那段沒有結局的感情,所做的一次祭奠,可以嗎?
我保證和她不會再有任何方面的私下接觸,你可以監督我,可以嗎?乖乖去看醫生,耽誤久了會留疤的,別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可以嗎?”
姜望的聲音沙啞的,像是兩塊破舊生銹的鐵皮,在互相摩擦,聲音里充滿著無力感和無奈。
他接連問了三個可以嗎,請求我的原諒。
或者他是在努力的向我解釋,可聽在我耳朵里,卻是在用另一種方式指責我無理取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