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心理有一個女性靈魂,女人心理也有一個男性靈魂,只不過這種“隱藏性別”在大多數情況下都不會占據主導作用。
再者,無論是男性還是女性,體內都同時存在雄性激素和雌性激素,男性的雄性激素更高,女性的雌性激素更高,它們的分泌和性|器官有直接關系。這就是為什么,男人做了變性手術之后需要靠大量藥物去補充雌激素,身體需要承受變異痛苦。而雌激素藥物還只是最常見、最普通、最基本、最“便宜”的一項開銷。
這一次顧澎和蕭婓是有備而來,他們前腳剛供述完,后腳就讓隨性律師送上相關證據,足以證明方許每一年的開銷。
他用“林純”的身份背負大量貸款,表面上看是奢侈品消費,實際上卻購入大量超高仿,為了掩蓋不為人知的醫療費用。
按照現在的情形,只要再堅持兩三年,“林純”就能接手“方許”和“方曉曉”的大部分遺產,不僅能還清貸款,同時還能利用“精神疾病”和“新身份”逃避掉方家的巨額債務,完成“改頭換面”的最后一步。
片刻對視之后,方許回答:“因為顧澎意圖強|奸的人不是我,是曉曉。曉曉用我的手機報警之后,解離癥就復發了。她完全不記得發生了什么。我不想節外生枝,被警方發現我的身份,就只能謊稱搞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先去吃個飯,回來搞錯字。
這幾年遇到過好幾次,改錯字,或是用新章節替換舊章節,我這里提示修改成功,但是你們看到的還是原來的。
如有發現筆誤、錯字,歡迎提醒,我看到了就會改。
補充兩點:
本文引用的知識點和案例,均真實存在。
這篇文講的是身份。有的人是生理上有雙性|器官,但方許就是染色體雙性。
主角被身份困擾,警方查案也需要先證明兇手身份,最后幾章內容也會圍繞這個,其他的一筆帶過,就不展開說了。
傅明裕問:“顧澎為什么要這樣對方曉曉?”
方許沒有抬眼,神色木然:“他死性不改,非常相信用金錢和暴力能解決一切問題那一套。曉曉無意間聽到他和蕭婓的談話,知道他們在f國殺了人,顧澎就打算用這招拿住曉曉。”
這番說辭傅明裕當然不信,到底是誰殺了肖潤芝和汪鑫,還有待調查。
自然,如果再繼續追問方曉曉聽到了什么,也不會聽到實話。
傅明裕將話題轉開:“按照顧澎和蕭婓的說法,你是在國做的變性手術。這也是一直困擾我們的難點。在此之前,我們沒有懷疑過你的女性身份。通過初步dna檢測,證實你和方曉曉的dna序列一致。你曾做過的骨髓移植手術成功地誤導了我們的調查方向。能不能具體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許輕嘆了一聲,安靜片刻才像是終于找回一點力氣,看向傅明裕說:“其實我父母一開始并不打算找福利院的小孩。找陌生人的成功幾率非常低,是沒辦法的辦法。他們為了配型,早年代孕過一次。他們也曾為此爭論過。我母親原本想自己懷胎,但我父親認為,我是我母親生的,結果落下這個病,就是因為我母親的染色體出現問題,不如第二次換一個方法。于是他們就在那邊買了一個人的卵子,和我父親的精子做試管嬰兒,再由對方進行代孕。同父異母骨髓配型的成功率雖然不如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但因為有50相同的遺傳物質,也有很大幾率會成功。可惜,就這樣等了十個月,那個女孩的臍帶血和我的沒有匹配上。”
傅明裕問:“也就是說你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她現在人呢?”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從沒有見過她。”方許搖頭,坦白道,“她的出生一直被我父母視為工具人。他們也沒見過那個孩子。而且她用的不是我母親的卵子,我父親對于將第二個孩子接到家里這件事,表現出可有可無的態度,所以在配型失敗之后,他們給了那個代孕的女人一筆錢,孩子讓她自行處理。也許被送去當地的福利院,也許是被其他人收養了。”
方許輕輕笑了一聲,卻不是輕蔑,而是帶了一點同情,也不知道是在同情那個未曾蒙面的妹妹,還是自己:“我母親一直隱瞞我雙性染色體的事。我以為自小體弱多病,只是因為先天不足。后來當我知道我的染色體出了問題,我便安慰自己說——難怪我一直對自己的心理性別感到矛盾,難怪我曾多次幻想如果變成女人會是什么樣?我還告訴自己,這樣也好,我比其他人多了一次人生選擇,我可以繼續做男人,也可以選擇做女人。而在做變性手術之前,我也一直堅信著,我的身體之所以不好,是因為雌雄同體導致的內耗,只要我舍棄其中一個,所有問題都可以得到解決——我母親加入的組織也是這樣告訴我的。他們說,選擇性別是每一個人應有的權利、自由,有很多人想成為女人,卻沒有我這樣‘得天獨厚’的條件。我比他們都要幸運。”
“你信了。”傅明裕說。
方許笑了幾聲,充滿了自嘲:“我當時剛成年,接觸外面的世界不多,一直生活在我父母搭建的繭房里,我對他們充滿了信任,我相信他們做任何事都是為了我好,所以這番說辭我從沒懷疑過。這件事給我的教訓很大,我從此明白一個道理,任何事都有兩面,有好有壞,如果一個人一味地夸大好的一面,對壞的那一面絕口不提,那就說明壞的那面才是最接近事實的。什么追求性別的權利、自由,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比起我后來經受的痛苦,比起我為了這個決定每年要花費的維護費,我的自尊心、恥辱、被父母欺騙蒙蔽的絕望,根本不值一提。”
傅明裕將方許講述的要點記下來,再對比調查到的時間線,問:“這么說你在去f國留學之前就做了變性手術?”
方許回答:“我們家對外的說法是我去留學了,實際上前面幾個月我是在國做手術和術后恢復。我父母擔心曉曉會對外說漏嘴,也隱瞞了她。我和曉曉一直是視頻聯系,她以為我換過一次公寓,并不知道我曾經去了兩個國家。”
傅明裕:“顧澎和蕭婓發現你的秘密,是因為最后一次露營。”
方許別開目光:“我知道瞞不住了,第二天將這件事告訴父母。我父親去了顧家,我母親去了蕭家,而我則將顧澎、蕭婓叫到家里來,將我的病例拿給他們看。不管是憐憫也好同情也罷,希望他們能看在三家的關系和發小的情面上,為我保守秘密。當然除此之外,我父母也給了兩家一些好處,以低于市場的價格,將一批醫療器材半賣半送到蕭家醫院。還幫顧家拿到國一條藥品渠道。其中有一種藥,就是我變性之后需要長期服用的。我父母認為,這樣一來三家的利益捆綁更進一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等他們嘗到甜頭,為了保障自己的利益,絕對不會將我的秘密出賣給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