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垚拿出手機點了幾下,示意給張原、覃柊:“這是方曉曉在f國求學時的抓拍,這是方曉曉的證件照。”
方曉曉留下來的照片并不多,無論是生活里還是官方登記。
方家夫婦去世后,家里的照片大部分都被處理掉,而這張抓拍還是許垚去f國的時候,從方曉曉的同學手中買來的。
至于官方登記的照片,通常會比本人“丑”一點,只為了凸顯五官特征。
覃柊認真評價道:“和林純的輪廓有點像,但還不到以假亂真的程度。臉型上非常接近,但方曉曉比假林純更瘦,面部骨骼顯得更有棱角。如果她能再胖一點,應該會更像。”
張原接道:“如果從整容角度考慮,要將這張臉變成那張臉,難度倒是不大。”
覃柊問:“所以你的意思是,她們可能是同卵雙胞?”
張原:“既然是雙胞胎,為什么沒有任何人提過?福利院總會有記錄吧。”
許垚:“記錄是有,聽說還有人搞小動作,幾年前曾經有過一個海外戶頭說要把兩人的檔案買走。不過那些檔案實在太久遠,當時負責檔案的人怎么都找不到,最后就判定是檔案丟失,那個海外戶頭才作罷。直到姚小姐注資以后,福利院重新裝修,那些陳舊檔案才從閣樓里找到一部分,其中就包括她們被收養那一年的。可那些手寫字有很多是用鉛筆寫的,字跡掉了大半,需要修復,我還在等結果。不過就像你說的,如果如果她們真是雙胞胎,檔案里應該會提上一筆。”
張原說:“我不是潑冷水啊,只是覺得不要抱太大希望。看看這兩張照片,可以說像,但是遠沒有達到雙胞胎的程度。”
覃柊接道:“這不好說。他們一個在春城長大,一個在f國,飲食結構和水土都不一樣,經過十幾年的變化,很有可能出現差異。”
正說到這里,許垚的手機里就傳來消息,來自辛念:“你要的檔案已經修復好了。”
許垚先是一怔,遂快速點開辛念發來的壓縮包。
里面是紙質檔案和福利院的老照片的掃描版,可以很明顯看出檔案上一道道折痕,以及邊緣處的磨損、破裂。老照片更是模糊不清,即便用電腦修復過,也無法和現在的數碼照片相比。
而且照片是一群孩子的合照,她們穿著同樣的衣服,梳著差不多的發型,一同看著鏡頭,乍一看,很難找出誰是誰。
但再定睛一看,其中兩個女孩手牽著手,靠得很近,個頭一致,穿著一樣的衣服,臉盤看上去也差不多。
辛念這時補充了一句:“那對牽著手的就是林純和方曉曉,但具體哪個是哪個,當時負責的老師年紀大了,還被診斷出有阿爾茲海默癥,早就記不清了。”
人長大以后,骨骼發育成熟,每個人會逐漸呈現出自己的特征,但是在兒童時期,這些特質并沒有那么凸顯,看在成人眼中會有一種“臉盲”的錯覺。
單只說這張照片,若說她們是姐妹,是會有人相信的。
再看檔案,字跡有些潦草,大部分已經恢復,還有小部分恢復失敗。
而恢復的部分寫到,當時的方曉曉叫“小米粒”,而林純叫“小板栗”。
下面一段寫的是,小米粒和小板栗在被收養階段曾經出現過搞錯事件,原本收養小米粒的方家夫婦第一次帶走的是小板栗,幾天后又將小板栗送了回來。
許垚問辛念:“兩個孩子長得差不多,他們是怎么發現搞錯的?”
辛念回答:“那位老師說,這只是一種‘官方說辭’,實情他們并沒有寫上去,怕影響小板栗日后的收養。事實上當時方家夫婦最先看中的是小板栗,但小板栗回去以后表現得和環境格格不入,對他們非常排斥,每天都躲在柜子里,飯也不吃。他們認為是小板栗出現了應激反應,擔心時間長了會出事,就將她送了回來,換成小米粒。”
許垚:“也就是說,林純和方曉曉都曾經去過方家?”
辛念:“這一點毫無疑問。”
許垚:“問題是,連當時負責的老師都想不起來照片上誰是誰,會不會在二十幾年前他們也搞錯過呢?被送回來的是小米粒,最后收養的是小板栗?”
辛念:“那就不知道了。總之這件事存在很多不確定,時間隔得太久。現在唯一確定的是,檔案上的字跡確實是二十幾年前留下的,兩人被錯認這部分可以相信。”
也就是說,她們在孩童階段是非常相似的。
許垚不再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