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誦經聲停了下來,便有人將門打開,一行宮人紛紛下跪,恭敬行禮問候。
趙子楚走了進去。
一女子將太后扶了起來,爾后才徐徐走到皇帝面前,微一福身:參見皇上。
起吧。他沒有看向那人,而是向太后行了個家禮。
母后如此有閑情誦經,可要多注意些身子,不要太過操勞了。
方才行禮那人見趙子楚沒有注意到自己,眼里閃過一絲失望,突然望見了太后的視線看了過來,忙上前扶住她,溫聲道:皇上如此體貼太后,您可要多保重身子呀。
太后笑著拍了拍她的手。
趙子楚仿佛這時候才看到這人一般,望向她,不悅的瞇起眼,我與母后對話,何時需要一個宮婢插嘴了。冷冽的話語里凈是不滿。
女子聞言愣了下,隨即蒼白了臉,十分不解皇帝為何竟將她與一般宮人相提并論。
她咬了咬下唇,抬頭看向趙子楚,嬌弱的樣子,在別人眼里看來,自是十分惹人憐惜。
只可惜媚眼拋給了瞎子看,趙子楚半分注意力都未曾放到她身上。
趙子楚看向佛堂的神像,眼神幽深,沒有言語。
氣氛漸漸的有些僵硬起來。
這是我母家的嫡系的小姐,哀家兄長的千金容卿,算來,皇帝你還要喚她一聲表妹呢。太后笑著開口,緩解了有些尷尬的氛圍。
哦年輕的帝王終于分給了少女一絲注意力,似笑非笑地將視線轉到容卿身上,唇角微勾像是在笑,然而心里卻對這樣的事情感到一陣厭惡反感。
容氏一族已經不是第一次將自家閨女送進宮里來了,是培養出一個國母之后,心也越發大了嗎竟敢處處插手他的婚事,想要將容家小姐送進來,妄想培養出另一個皇后!
他心里想著,面色卻沒有多少變化。
容卿穿著一身青色素衣,裙擺處自上沿下繡了數只飛舞的蝴蝶,頭上沒有戴任何繁雜的頭飾,只是戴了一只手工木簪子。想必是打聽清楚了自己的喜好,才故意作出這副素凈的樣子。
對上帝王的視線,少女有些羞怯的低下頭,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
她的面容姣好,因為害羞更顯得面若桃花,纖腰不盈一握,青衣素衫,亭亭玉立,看上去十分惹人憐愛。
這樣楚楚可憐的女子,讓人看著,便是再冷硬的心腸也會化了吧。
只可惜她遇上的人是趙子楚。
他從來心若磐石,在這世間,唯有丞相能夠勾動他的思緒,對于那人的一切,他都十分在乎。那人常常一身青衣,如同青松一般高潔,長身玉立,他為人謙和有禮,氣質溫和,笑起來更像是能把世間一切冰冷都融化掉一般,讓人心喜。
趙子楚的心里稍稍柔軟。
看到青衣,就想起了自家丞相。在他看來,除了席夏,世上再無一人能將青色穿出無上風華。
別人穿上,都像是不自量力的褻瀆。
想到這里,他的眼神瞬間充滿了戾氣。
你不配穿青色,朕不喜。白白玷污它的氣節。他神色有些陰翳的說出這般刻薄的話語,并沒有給任何人面子。
自稱朕,透著明顯的不悅。
他抬步欲走,像是想到了什么,倏爾停下,還有,若是日后再讓朕見到你穿青衣,便讓你嘗嘗腰斬之刑的滋味。不頓了頓,一字一頓,是任何一絲青色都不許!說到后面,帶著濃濃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