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婁曉娥的屋里。
她一進門就反手把門閂插好,整個人靠在門板上,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手心里那個黃紙包,被她的汗水浸得有些潮了,卻被她當成救命的寶貝一樣死死攥著。
屋里一股濃烈的酒氣,許大茂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鼾聲如雷,一只臭襪子還掛在床沿搖搖欲墜。
看到他這副爛泥扶不上墻的樣子,婁曉娥心里最后那點溫情也消散得一干二凈。
她厭惡地皺了皺眉,輕手輕腳地走到自己的梳妝臺前,拉開最下面的一個小抽屜。
抽屜里,靜靜地躺著一個絲絨盒子。
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對金燦燦的龍鳳鐲,是她出嫁時娘家給的陪嫁。
在昏暗的燈光下,那鐲子上的龍鳳紋路栩栩如生,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的風光。
她的手指輕輕撫過冰涼的鐲身,眼圈又是一紅。
二百塊錢。
對她這個出身的來說,二百塊不算什么。
但壞就壞在,她現在手頭根本沒有活錢。
家里的錢,一分一毫都捏在許大茂手里,她想動用,比登天還難。
為今之計,只有動用自己的嫁妝了。
她把鐲子拿出來,用手帕小心翼翼地包好,藏進了貼身的口袋里。
這個決定讓她心如刀割,但一想到李大海說的逆天改命,一想到自己將來可能抱上一個白白胖胖的孩子,這點犧牲又算得了什么?
她又拿出那個黃紙包,湊到鼻尖聞了聞。
一股說不出的清香鉆入鼻腔,讓她焦躁的心情瞬間平復了不少。
“安神養胎散……”她喃喃自語,眼神里充滿了希望。
李大哥果然是高人!
她按照李大海的吩咐,小心翼翼地捏了一小撮粉末,倒進兩個茶杯里,用溫水化開。
一杯自己喝了,另一杯,她走到床邊,捏著鼻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給爛醉如泥的許大茂灌了下去。
“什么味道,好香啊。”許大茂吐字都有點含糊不清了。
做完這一切,她才感覺渾身脫力。
躺在床的另一側,聞著丈夫身上的酒氣,她第一次沒有感到絕望,反而有了一絲隱秘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