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年級里有個男生特別,特別好看。”
“誒,哪個班的?”
“六班…七班…不知道啊,去看看就是了,應該蠻顯眼的,好多人都在說?!?/p>
曲所方聽著兩個同桌講話,估計她們馬上就要拉上自己一起去看了,剛開學沒到一周,她們已經展現了自己驚人的行動力,她也深刻理解了這一點。
今天這樣的討論,她確實沒有料到,因為此前她倆的興趣都更加漂浮,比如一起去為花壇里要被砍的樹默哀,或者是齊力把教室墻上往屆成績表殘留的膠痕擦干凈。
這也屬于很正常的話題,曲所方有點好奇。她的新同桌們一如往常地滿足著她的探究欲,不由多說地在下一節課課間,拉著她一起去找。
到了七班的后門,她倆突然都發出“噢——”的聲音。曲所方反應了一下她們在感嘆什么,不過她也馬上意識到了是什么。她看見宮鑒泉在發作業,正好也看見了她,她沒辦法,朝他打了個招呼。
“我表弟啊。”她尷尬死了,小聲地講。
宮鑒泉以為她有什么事,走過來問她。曲所方沒辦法,說她媽叫他明天過來吃飯,他說哦好。
她的新同桌們也跟著尷尬了,她們在花壇里撿垃圾不小心摔進去被教導主任怒吼都沒這么尷尬,起碼事出有因。
曲所方說不好意思,她真沒想起來。新同桌說沒事,理解,一般人也不會這樣想自己表弟,可能會這樣想表哥吧。
曲所方說她還真有表哥,宮鑒泉他哥哥。新同桌說在幾班啊,高幾啊。她回答已經上大學了,不過關鍵是,他倆長得不像。
同母異父。她考慮了一下,覺得還是可以說。
同桌們表示了解了,并沒有特別惋惜。她們對校園里可探索的東西一視同仁,但如果不在里頭,她們一時半會也管不了了。
曲所方得管,她自己惹的麻煩,她回家和她媽說,宮鑒泉周六晚上過來吃飯,因為小姨媽做的魚特別好吃他還想吃。她媽說你又找他過來打游戲了吧能不能干點正事。她說沒有啊憑什么這樣說。她媽說宮鑒泉每次只是禮貌地說魚挺好吃的,但永遠只吃那么一口。
她沉默了,魚又不是她做的,她哪關心得了那么多細節。
不是這樣的。曲所方據理力爭,媽媽你不記得了嗎,你前幾天做了一道新菜,什么燒烤魚凍,你說他說不定能吃這個,叫他過來吃吧,我問了宮鑒泉他說好的,小姨媽做的魚特別好吃他不吃魚都想吃。
她媽說有這回事?那好吧是她忘了,那就明天吧。
次日,她一整個白天都在深刻思考,覺得做人不能這么沒素質。因為那個燒烤魚凍真的很難吃,和喜不喜歡吃魚沒關系的難吃。在下午她強忍著悲痛,把冰著的魚凍全都加熱吃掉了,讓這道菜根本無法出現在晚餐里。沒想到,她媽因為魚凍的消失以為自己要做的是燒烤魚排,所以晚上出現了燒烤魚排。
宮鑒泉禮貌地說魚排挺好吃的,她媽說是啊很好吃,但曲所方你怎么不吃呢。她說最近吃魚吃得有點多,她媽說你亂講,我一周就做了這么一次。
行,她又挨一頓說,宮鑒泉這個人真的是禍國殃民。
晚上曲所方和他一起玩真叁國無雙,玩了幾下她說不好玩,玩叁國殺吧。他說為什么一定要玩叁國題材,她說因為叁國題材里很多禍國殃民的男人,她為民除害非常有代入感。她媽走過來說你胡說八道什么呢,要玩游戲能不能玩點積極的。
她撐著頭不想說話。等她媽走了,宮鑒泉說你有點怪怪的,怎么了嗎。
“你覺得你哥怎么樣?”她突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