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的時候夏煙一直在想,為什么白家那樣“骯臟”的環境能養出白意遠這樣“出淤泥而不染”的性格?
實在是奇怪,夏煙背著書包低頭看手機,她在等安排的車來接她。
“肯定是裝的,”想到這里她有些煩躁起來,“想抽煙啊。”
就在手機收到消息的時候,校門口駛出一輛車,是白意遠。
車窗緩緩拉下,露出干凈溫潤的臉,但是要是這張臉沒有不耐煩就更好了。
“他們說今天你和我一起回去。”
夏煙不覺得意外,笑著點頭然后坐進了車里,車門打開,夏煙卷著一股熱空氣進了車。
白意遠渾身不自在,原因無他,誰要是聽了夏煙的口出狂言都會這樣的吧。
不過夏煙還是“很有分寸”的,雖然和他一起坐在后排但還是離他有一定距離,見狀,白意遠也悄悄吐出一口氣。
一路上,兩個人默契地沒有說話,一直到御錦園,車子緩緩停下。
“到了。”
白意遠先下了車,夏煙在后,但是由于骨子里的教養,白意遠還是很紳士地等著夏煙和他一起進去。
白家別墅立在綠蔭深處,米白色的大理石外墻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雕花的鐵藝大門敞開著,門柱頂端立著兩盞復古銅燈,藤蔓纏繞的花紋順著柱身蜿蜒而下,透著幾分舊時光的雅致。
推開厚重的實木門,玄關處鋪著一塊巨大的波斯地毯,繁復的幾何圖案在暖黃的燈光下暈開柔和的色澤。
抬頭便是挑高的客廳,水晶吊燈從穹頂垂下,成千上萬顆切割精細的水晶折射出細碎的光斑,落在對面墻上那幅巨幅油畫上——畫中是威尼斯的運河風光,筆觸細膩得連水波的紋路都清晰可見。
客廳一側的落地窗足有整面墻寬,淺金色的絲絨窗簾半掩著,透過玻璃能看見外面修剪整齊的草坪。
窗邊擺著一組米灰色的真皮沙發,扶手處雕著簡約的卷草紋,旁邊立著一個黃銅邊幾,上面放著一只青瓷花瓶,插著幾支新鮮的白玫瑰,花瓣上還帶著晨露的痕跡。
走廊鋪著深棕色的實木地板,踩上去幾乎聽不到聲響,墻壁上掛著幾幅裝裱精致的水墨畫,落款皆是名家手筆。
轉角處有一個嵌在墻里的博古架,擺著幾件青花瓷和玉雕擺件,燈光從架子頂端的射燈灑下,給每一件藏品都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后花園更是講究,青石板路蜿蜒著穿過大片草坪,盡頭是一座小小的噴泉。
水流叮咚落在底下的漢白玉池子里,池邊種著一圈薰衣草,紫色的花穗在風中輕輕搖曳。靠近屋子的地方搭著葡萄架,綠藤爬滿了木架,底下擺著一套藤編桌椅,旁邊立著一個白色的遮陽傘,傘沿垂下的流蘇隨著風輕輕晃動,既有大戶人家的闊綽,又不失庭院深深的清幽。
穿過玄關時,空氣仿佛都凝著一層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