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
向榆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軟糯又可憐,“奴婢……奴婢只是見您里衣都濕透了,黏在身上肯定難受極了,想給您擦得清爽些,再換上干凈的衣裳,這樣您能睡得更舒服些……”
她一邊說著,一邊微微垂下頭,露出纖細脆弱的脖頸,身體還配合地瑟縮了一下,仿佛被蕭徹的厲喝嚇得不輕。
那副模樣,要多單純有多單純,要多無害有多無害,任誰看了都只覺得她是在盡心盡力地照顧病人。
蕭徹的目光銳利地在她臉上掃視,似乎想找出一點偽裝的痕跡。
但向榆的表情管理堪稱完美,那雙濕漉漉的眼睛里只有被誤解的委屈和對龍體康健的擔憂。
蕭徹的視線又落到自己敞開的衣襟,和向榆手中那塊濕冷的帕子上。
她確實是在幫他擦拭降溫,動作也很規矩。
緊繃的神經和那尖銳的警惕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種莫名的尷尬。
他剛才的反應,好像確實有點……小題大做了?
“嗯。”
蕭徹有些不自在地別開臉,喉結動了動,松開了鉗制著向榆的手腕。
那股迫人的威壓終于消散,聲音依舊沙啞,“起來吧。”
“謝陛下恩典。”
向榆的聲音小小的,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趕緊從他身下爬起來,規規矩矩地跪在榻邊。
蕭徹沒再看她,自己動手把敞開的里衣拉攏了些,遮住胸膛,但也沒說讓她停下。
向榆會意,重新拿起那塊冰涼的濕帕子,更加小心地繼續擦拭。
冰涼的觸感再次貼上滾燙的皮膚,尤其是當她擦拭過他緊實的腰腹時,蕭徹的身體明顯地繃緊了一下,肌肉線條瞬間清晰起來。
一種細微的電流感,隨著柔軟的指尖,和濕冷的帕子,在他被擦拭過的皮膚上悄悄爬過。
這感覺,比高燒帶來的燥熱更讓他心煩意亂。
他很不習慣這種失控的麻癢感,尤其對象還是個小宮女。
煩躁感像小火苗一樣又竄了上來。
蕭徹猛地抬手,這次只是輕輕擋開了向榆正要給他擦手臂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