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閑坐在莊雅床邊,看月光拂過她的額頭。
迷迷糊糊中,莊雅睜開眼,兄妹相視一笑:
“哥哥是要走了嗎?”
“誰跟你說的”
“嗯,爹爹說的,說你要去上陣殺敵了,還說你以后會成為大將軍!”
莊閑將一縷發絲挽到她耳后:“大將軍啊?那是肯定啦,以后就沒人敢欺負雅雅了。”
“那當上大將軍要多久時間?”
“三年?應該差不多吧。”
“這么久要不哥哥先當一個小將軍,嘻嘻”
許久,直到莊雅虛弱地再度睡過去,方才輕聲離開。
莊閑在自己臥房放下搶回的兩貫錢,留下了一份早已準備好的信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后,朝著門外走去。
“閑兒”
輕聲的呼喚,止住了離去的腳步,莊閑沒有回頭,他不忍心去看父親日漸消瘦的臉龐。
“記得回家!”
莊閑身子一震,忍住顫音說道:“李都尉提議讓你們去天牧郡城,此處房子賣了吧,以后我去天牧城找你們。”
說完,莊閑頭也不回地朝門外走去。
“我們不走,這里永遠是你的家,只要我們還在,家就在”
隱約中,呢喃聲越來越輕,直到莊閑徹底消失在夜幕之中。
一個月混個伍長,我還不放在眼里,至少也要當個隊率、軍侯,或者都尉
還有莊雅,你以后就是這九州之上,絕世大將軍的妹妹。
三年時間彈指一揮間,只不過莊雅想的是身穿鎧甲的將軍,而莊閑認為的是,節制天下兵馬的絕世大將軍。
值守的城衛,聞見他一身濃烈的血腥味,再加上亮出的身份牌,好似避瘟神一樣,打開門,站得遠遠的看他離去。
出了城門,莊閑回頭恰好看見城墻邊上豎著的幾根高木桿。
其上插著幾顆血淋淋的腦袋,張著嘴,眼珠子已被烏鴉啄空,墻上貼著幾張告示:
地藏營逃兵,斬立決!
地藏山脈,那個如同碗底的孤峰上,能俯瞰整個衛山城,戰略位置極其重要。
平時可充作哨所,戰時,也能從此處扼制北梁軍隊的咽喉。
莊閑借著月色,尋路上山,從此刀口舔血,憑著八尺肉身,搏一番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