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裴昭便只身一人跑去了張愷的工坊。
時間尚早,工坊前院空蕩寂靜,一身官服的裴昭站在院子里顯得格外突兀。
一名年輕伙計搓著手上前,賠著笑臉問道:“這位官爺,您是來找人呢,還是來下訂單呢?”
裴昭目光掃過堆滿木料和石塊的院落,反問:“你們老板可是叫張愷?”
伙計連忙點頭:“沒錯!老板還沒來,您找他有事?”
裴昭環視四周散落的工具和半成品木構件,似乎并沒有找到與作案工具一樣的物件,“你覺得你們老板為人如何?”
伙計一愣,撓了撓頭訕笑:“我們老板……您這讓我怎么說呢……”
他壓低聲音,“老板哪都好,就是太摳門!我來這做工這么久了,也不說給我漲漲工錢,。”
裴昭追問:“他與人交際如何?”
伙計想了想:“交際倒是不錯,不然也拉不來大單子嘛。”
裴昭繼續追問:“那你們老板經常接凈國寺的委托嗎?”
伙計臉色驟變,警惕地四下張望后湊近半步:“官爺,我聽說凈國寺出了命案,您找我們老板不會……”
裴昭輕笑一聲,“那倒不是,只是照例詢問而已。”
見裴昭擺手否認,他才松口氣,卻又神秘兮兮道:“不過我聽老伙計說啊,老板跟凈國寺主持,好像常有往來。”
裴昭眉頭微蹙,“那你可知,他們往來之間,是為了凈國寺的工事,還是其他什么內容?”
那伙計嗤笑道,“害……這我哪能知道啊,不過多半是為了工事吧。”
裴昭正欲細問,工坊外走進來一個人。
伙計喊道:“老板!這位官爺找您!”
只見身著淺藍長袍的張愷站在門口,聽伙計說有官人找,面色略顯慌張。
他穩住心神拱手:“不知官爺如何稱呼?”
“刑部書令史裴昭。”裴昭亮出腰牌,“張老板可否借一步說話?”
“方便!方便!”張愷連聲應著側身引路,“裴書令里面請!”
屋內陳設簡單,幾張木桌拼湊成工作臺,上面散落著鑿子、刨花和半成品的木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