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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戀三個月,我們的交流模式基本固定:文字為主,語音為輔,視頻是偶爾的奢侈。
每次視頻,我都像打一場緊張的地下游擊戰。
還得時刻提防樓下突然爆發的廣場舞神曲或者鄰居家小孩穿透力極強的哭嚎聲。
我給他塑造的形象,是一個在大城市努力打拼、生活雖簡樸但積極向上的陽光少女。
而他呢?
江一白,自稱是某個不知名小公司里朝九晚五的小職員。
住的是“公司提供的舊宿舍”,背景永遠是那塊深不見底的“窗簾布”,光線永遠昏暗得恰到好處。
我們聊得最多的是今天食堂哪個菜難吃得令人發指。
或者吐槽地鐵又擠成了罐頭。
這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共鳴感,支撐著我們這段在旁人看來極其不靠譜的網戀。
直到那個該死的、改變命運的夜晚。
那天加班到快十點。
我回到我那月租八百的城中村單間,感覺靈魂都被抽干了。
胡亂扒拉了幾口泡面,點開了江一白的視頻邀請。
他很快接通了。
“今天這么晚?”他問。
“別提了,老板腦子進水,方案改了八百遍,最后用的還是第一版!你說氣不氣人?我現在看見電腦屏幕就想吐”
江一白安靜地聽著,時不時“嗯”一聲。
就在我唾沫橫飛地控訴到老板今天第n次把咖啡灑在我新打印的方案上時。
意外發生了。
江一白身后那片亙古不變的黑暗里,似乎有什么東西松動了一下。
緊接著,屏幕那邊傳來沉重幕布的墜地聲。
“呃?什么東西掉了?”
江一白顯然也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回頭看去。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光。
不是一盞燈,也不是一排燈,而是一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