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沉沉地壓在鎮(zhèn)國公府高聳的飛檐之上。
白日的喧囂散去,只余下死水般的沉寂。
趙玖鳶躺在冰冷的床榻上,父母和兄長的話,在腦中反復糾纏。
像無數(shù)冰冷的針,刺得她毫無睡意。
就在她盯著帳頂繁復的花紋,試圖理清那千頭萬緒時,一股極淡的熟悉氣息,毫無征兆地鉆入鼻端。
不是香爐里的暖香。
明兒睡在隔壁,暮月和寒碎也不在……
趙玖鳶渾身汗毛瞬間倒豎,猛地從床上坐起,手已下意識摸向枕下藏著的鋒利金簪。
“是我。”
低沉微啞的男聲在黑暗中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安撫。
趙玖鳶甚至沒看清人影如何動作,手腕已被一只溫熱的大手穩(wěn)穩(wěn)扣住,力道恰到好處地阻止了她刺出的動作,卻又不至于弄疼她。
緊接著,一股力量將她從床榻上拉起,扯到角落。
趙玖鳶落入一個溫暖結實的懷抱。
微弱月光穿過窗欞,勉強勾勒出男人挺拔冷峭的輪廓。
謝塵冥!
趙玖鳶心臟狂跳,幾乎要撞出胸腔。
她被他高大的身影完全籠罩在墻角狹小的陰影里,后背緊貼著冰冷的墻壁,身前是他堅實的胸膛。
那熟悉的氣息強勢地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
“你……你怎么進來的?!”趙玖鳶壓低了聲音,驚魂未定。
國公府雖不如皇宮戒備森嚴,但也絕非尋常人能隨意出入,更何況是深夜?jié)撊肷铋|!
他是將軍,不是江洋大盜!
黑暗中,謝塵冥似乎低低笑了一聲,那笑聲極輕,溫熱的氣息若有似無地拂過她的額發(fā)。
“區(qū)區(qū)國公府侍衛(wèi),也想攔住我?”他微微俯身,湊得更近,聲音里是毫不掩飾的倨傲與自信,“我的功夫,抓我?他們再練十年也不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