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聞言,偷偷用余光瞥了瞥小秦氏那溫婉中帶著一絲陰狠的臉色。
又瞄了瞄顧廷燁凌厲的眼神,躊躇片刻,這才把賬本捧到趙晗身前。
“公子請過目,小的只是個跑腿要賬的,還請公子莫要為難小的。”小廝的聲音略有些發虛。
趙晗十分淡定的接過賬本,眸光在字里行間不停掃動著。
顧偃開負手而立,眉頭越皺越緊,心中其實很希望這賒賬人不是顧廷燁。
畢竟據他了解,自家二郎雖桀驁不馴,紈绔浪蕩,但從不是那等敢做不敢認的懦夫。
“趙兄,你可看出些什么了?”
“我膽敢以身家性命發誓,千春樓的帳絕不是我欠下的!”
顧廷燁知道欠賬的人多半是四房五房的叔伯兄弟,只是眼下得先證明自己的清白。
片刻后,趙晗指尖一頓,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有意思。”
“二月二十六戌時三刻,仲懷分明與我在廣云臺,難不成他學了分身戲法,同一時辰竟又去了千春樓?”
“三月二十,我因殿試高中探花后,在樊樓設宴與仲懷一道慶祝。”
“可賬本上卻記著他當日還在千春樓賒了五十兩銀子的酒錢。”
顧廷燁忙上前一步,又仔細看起賬本,強壓下心頭的憤怒,開口道:“還有四月初一,我整日都在侯府,連門都沒出過!”
“我是有三頭六臂不成,還在千春樓吃酒?!”
聽到這話,小廝當即慌了神,面如土色。
“這……這都是掌柜給的賬本。”
“小的只知道按上頭的名字前來要賬,并不知曉這些啊……”
趙晗合上賬本,抬眸看向顧偃開,拱手道:“顧侯爺,如此看來,果然是有人假冒仲懷之名前去喝酒狎妓,只怕還遠不止千春樓一家。”
“若不查清楚,有損的可不止仲懷一個人的臉面。”
顧廷燁緊跟著開口,“父親,今日兒子跟您掏心窩子說句實話,往日我是流連秦樓楚館,惹的汴京城見了我沒人不罵聲紈绔敗類。”
“可這荒唐名聲,從來就不只是兒子一人的!”
“四叔,五叔,顧廷炳還有顧廷狄,顧廷煬,他們出去吃酒狎妓,哪個不是報的我名字。”
“往日兒子念在血脈親情,不愿與他們計較,可眼下我已改過自新,決定離家千里去書院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