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記坐下來后,看了眼電腦右下角的日期,盤算了下今天的工作量。
就剩最后兩天了,任務并不輕松,但工作量還算可控。
雖然她總是吐槽周學長是周扒皮機械公雞,可是不得不承認他這種強制盯圖,以及永遠明晰精確的任務分配和節(jié)奏控制,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熬夜通宵。
在腦內(nèi)簡單梳理了下事情順序,陳記很快就進入了畫圖狀態(tài)。
她一向很分得清事情的主次,也很明白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不重要的。
就像她一直很明白,在筆直安全的康莊大道上奮力奔跑就是她最重要的事,她不會給自己任何機會去走野外小道。
況且這小道還是她自作多情臆想出來的,實在沒必要浪費時間。
完全沉浸式畫圖時,時間就過得分外的快。
當她把整張軸測圖大效果做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下午3點半了,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沒吃午飯。
不知道是餓過了還是怎么了,她竟然并不感到饑餓。
就在她懶懶地靠在椅背上,糾結要不要去買個餅干面包的時候。
一股泡面的香味鉆進了她的鼻腔,甚至是熟悉的老壇酸菜的香味。
她偏頭望了過去。
一個小小的女孩坐在離她兩個位置的桌子前,正叉著一小口泡面往嘴里送。
整個人縮成一小團,頭發(fā)顏色很淺,在腦袋后被扎成一小撮,泡面的熱氣把她的眼鏡鋪上了一層白霧。
看上去就像一個剛滿月的小橘貓正在喝奶。
“咕咕”,陳記沉寂的肚子突然覺醒,不顧主人死活地響徹最后一排。
滿月小橘貓握著叉子一臉驚慌地望過來。
陳記:有句臥槽不知當不當講。
她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說:“不好意思,我中午忘記吃飯了。
”小橘貓放下叉子,推了推幾乎占了她半邊臉的大眼鏡,從兜里摸出來一塊餅干,順著桌子推了過來。
但桌面摩擦力太大,餅干滑到小一半距離停下來了。
陳記一句“謝謝不用了”的話都到嘴邊了,又生生吞了下去。
因為對面小孩的眼鏡上的霧氣散開,露出一雙怯生生的眼睛,就這么盯著她。
陳記起身,把餅干拿起來,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謝謝你,救我的命了。
”陳記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和眉毛都會彎彎的,嘴角還有兩個小梨渦,這讓她看起來非常親切友好。
小橘貓隔著兩個桌子的距離,也抿嘴微笑起來。
“救什么命了!”袁哥的大嗓門像個驚雷一樣,突然炸在耳邊。
陳記:……“袁叔。
”小橘貓的聲音也很輕細。
“叫什么袁叔,叫袁哥知道嗎!”袁哥使勁兒按了按小橘貓的頭頂,不滿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