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森樹里從下水道里爬出來,忍不住在青木監督面前干嘔一聲。
她近期應該不會用絞肉做菜了。
剛從下水道里翻出來的新晉二級咒術師接過青木監督遞來的水,猛灌一大口。
那股腐臭味混合著下水道的垃圾感,讓中森樹理忍不住在打斗間隙還發動念能力,寫了個防毒面具出來扣在臉上。
回憶到惡心之處,中森樹理猛猛呼吸,然后才對眼含擔憂的青木監督打出ok手勢。
看著對方從愣怔到不可思議再到狂喜,莫名生出一種自得。
果然強反饋能讓聊天或者交流充滿樂趣。
金帶她的時候是不是也有這種感覺?脫掉沾滿穢物的塑膠手套,中森樹理皺眉道:“應該沒找錯地方,我在祓除現場看到了半只鞋,鞋印和報告里附的圖片一致。
殘留物中好像還插了皮夾,如果應該有駕駛證這類身份信息。
”“現場沒有活口,尸體都在下面,可能需要聯系警方過來處理。
”中森樹理攔住想下去拍照的青木監督,“殘穢采樣工作等現場清理完再說吧,現在先別下去。
”擔心破壞現場是一方面,怕現場場景刺激過大又是另一方面。
雖說咒靈事件的受害者總不會多完整,但至少也不像這次這么有沖擊力。
除了三名半截身子暴露在咒靈體外的受害者,其他幾人被裹在身體內部,雜揉成一團。
咒靈未被袚除時還不明顯。
戰斗一結束,咒靈體內的肉球滾落,已經發酵的碎肉帶著令人難以忍受的腥酸,把中森樹理這個討厭生食的人惡心到窒息。
中森樹理第n次抿緊嘴。
碎肉堆里半插著那頁《情人的泥土》被她用咒具穿了個洞,這篇詩文就此次是詛咒的源頭,咒靈那化作顆粒的能力也非常符合這首詩的內容。
‘我用身上每一顆微粒用吻他,用每一顆微粒擁抱他。
我們兩個軀體舉行一千次婚禮!我們被搗得粉碎,為了糅合得徹底!’嘖……能不能不要把愛情這個題材搞成恐怖片。
青木監督掛斷電話,轉頭就看到中森樹理神游天外。
“這次事件影響比較惡劣,后續可能需要到神奈川縣警察本部進行對接。
”責任感超強的青木監督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會花費比較久的時間,要不我把你送到附近車站?”想起夜蛾先生昨晚來電囑托,青木監督完全沒生出將人送回高專的念頭,只想著既然不急著返校,回家過周末當然是上選。
青木監督完全沒考慮過帶上中森樹理,畢竟咒術師們很少參與后續事件處理,讓這么個還在上學的小妹妹陪自己到很晚也不妥。
中森樹理反倒是半點不慌,打算把開場戲做全,于是輕聲拒絕道:“剛剛才聯系警方,等會兒那邊來人發現這里空了也不合適……我打個招呼再走吧。
”走是要走,但這會兒走得有多干脆利落,回學校被總監部申斥就有多麻煩,她不能把希望全押在夜蛾老師身上。
讓第三方下場,把池水攪渾、混雜輿論場上的聲音,這才更符合中森樹理的利益。
黑發的二級術師氣定神閑,開始和青木監督聊任務報酬。
兩人一致同意任務從追蹤轉向袚除,報酬應當有所提升。
時間就在這一來一回的聊天中走過,不遠處傳來車輛行駛聲時,兩人才再次進入工作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