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天眷顧,更是娘娘您的恩情啊!我兒媳婦常說,若非得您厚待,她根本不敢想有如今的日子。”孟娘子心里美滋滋,滿面紅光,當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她直言,當年去和國公府為國公夫人診脈,一眼就相中了府里的桂嫂。
可那時她兒子常貴的腿還瘸著,且桂嫂是和國公府的管事嬤嬤,身份懸殊。
孟娘子根本不敢提,怕人家看不上。
后來因著和國公夫人魏采菱要做衣裳,喚了常貴上府里去,全程都是由桂嫂接待。
一來二往,兩人竟互生了情愫。
桂嫂喜歡常貴老實勤快;常貴歡喜桂嫂行事利落,待人誠懇,也沒有看不起人的習慣。
加之孟娘子刻意制造機會,這親事竟成了。結果成親前,還出了個波折。
常貴那跑掉的媳婦王氏得知丈夫發達了,又回來了。那會子正好趕上雙方在議親,王氏直接打上和國公府,罵桂嫂勾引她丈夫。
“當時虧得和國公夫人手段強硬,直接把王氏送去了官府衙門,告了她個遺棄罪。”孟娘子說起這段過往,口沫橫飛。
當真是大快人心。
那王氏當年扔下殘疾丈夫和兩個幼小子女跑路,還卷走了婆母的銀子。
官府取證后,進行三罪并罰。依《北翼律》“三罪俱發以重論”原則,取背夫在逃,遺棄子女重罪為主刑,疊加侵財罪附加刑,合并執行“杖四十,流三千里”,并追繳所竊銀兩。
孟娘子喜笑顏開,一邊剝瓜子兒,一邊跟時安夏說,“銀兩追不追得回來都是小事,主要是莫誤了我兒娶妻……”
桂嫂和常貴成親后,恩恩愛愛。
常貴手藝好,活兒不斷。成衣鋪的規矩也公道,似他這般手藝的師傅,每制成一件衣裳,便可抽得三分利錢。
常貴日日伏在案前,十指翻飛間,銀錢便如那線頭般,漸漸攢成了團。
當時桂嫂的女兒許了人家,常貴沒日沒夜做衣裳,就想給這女兒多備些嫁妝。
桂嫂感動,越發對丈夫關心備至,對婆母掏心掏肺,也對常貴的兒女視如已出。
但凡自己女兒有的,她必給常貴那雙兒女一視同仁也備上。
常貴的兒女自小沒得過母愛,有人對自己好,當然就改了口喚“母親”。
這一雙兒女成親,桂嫂沒少費心,忙前忙后,事事妥帖。那些個親家誰不贊這繼母心善?
桂嫂自己的月錢也不低,底氣足,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
總之一家人美滋滋,日子越過越紅火。
孟娘子久未見時安夏,實在有許多話說,眉飛色舞把這些個家長里短聊了半下午。
時安夏愛聽,全程彎著眉眼,間或問幾句。
那些年伸過的援手,為人撐過的傘,終究是有了完美的后續。
時安夏特意留了孟娘子在宮里用膳,又怕夫君在場,使得孟娘子不自在,就派人給夫君遞了話,讓他去東宮陪兒子將就吃一頓。
岑鳶信步過去的時候,小太子向他端莊行禮,看起來似模似樣,規矩不了片刻,就嘴賤地笑他,“母后定是有客人在,父皇又被趕到兒子這里來了。”
岑鳶忍不住用舌尖頂后槽牙,一捏拳頭想揍人,“一一,你屁股又癢癢了是不是?”
小太子笑著往較場跑,“來啊來啊,追到我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