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試一過,臨近年節(jié),百官都忙起來。
宮里宮外都忙著為年節(jié)轉(zhuǎn)悠,冼行璋卻是難得清閑。
倒不是她故意躲懶,而是寒冬凜冽,不知何時沒防住著了涼,她身體本就內(nèi)虛,寒風(fēng)入體,發(fā)起風(fēng)寒顯得格外嚴(yán)重。
為著此事,侍奉她左右的宮人都恐慌不已,生怕被降罪,池鉞等人則是心疼內(nèi)疚。
冼行璋躺在龍床上,剛喝了藥陷入淺眠,宮人們來往皆放輕聲音,輕手輕腳地退出。
殿外,池鉞正應(yīng)付著今日郡的人也才尋到點眉目,”象尋星大腦極速運轉(zhuǎn),冷靜自持地分析,陛下做的事并非是一件接著一件,而是數(shù)件并行,以防不測,這些事都是在有了成效之后才會讓其他人知曉。
在偌大的皇宮,冼行璋的身側(cè),也只有她的心腹們知曉這些事,本來齊孟和于聽潮都不在此列,但這段時日,陛下對兩位將軍也越發(fā)信任了。
池鉞撥動炭盆讓火燒的更大些,“我明白,你去扶理宮也小心些,齊大人他現(xiàn)在不好多離開宮里,于將軍已經(jīng)去東營了,想來豫章郡的事,有于將軍接手,出不了大事。
”“陛下她,”說到這,池鉞往里間望去一眼,“陛下的身體見好了,這次風(fēng)寒雖看著嚴(yán)重,到底不比從前,那些人放松警惕也是好的,松了神,自然會漏出馬腳。
”象尋星點點頭,二人恢復(fù)安靜。
殿內(nèi)炭火發(fā)出細微的噼啪聲,是偌大的興和殿唯一的聲音。
女帝一病三日,朝會也擱置了一日,宮內(nèi)宮外有心人都浮動起心思,比春日還心思煩躁起來。
東坊,臨汾巷。
冬雪下的淺,留不到午時便化作水霧,被來往行人踩踏,顯得泥濘潮shi,這種冷,是無需刮風(fēng)就會滲入骨髓的刺骨。
第五府便在此巷中間,因著天氣冷,第五明和兄長第五釗都窩在院子賞景。
想起前幾日,剛從殿試回來的場景,第五明高中狀元,第五釗也名次靠前,府里很是熱鬧歡慶了一番,連一向不茍言笑的第五泰也笑出眼角褶皺。
他們第五氏雖蒙圣恩,但一向人丁稀少,也不敢多往朝中多加人手,走的是孤臣一道。
若非女帝提及,他最多只會等自己年老時,才讓一個孩子入朝受他的蔭蔽,但新帝寬厚,現(xiàn)在兩個孩子都能入朝獻力,也是第五氏少有的興盛之景。
只是,幾日光景一晃,宮中傳來女帝生病的消息,讓他們也不自覺感到心憂。
第五泰是二品鴻臚寺卿,可以遞牌子求見面圣,他們可不能,只得蹲在院子里等候消息。
這樣無所事事的日子,年節(jié)一過也就不復(fù)返了——他們那時就要各上其位,各行其事。
雪雖停,天空仍是陰沉一片,烏云不曾散去,壓得人心頭沉悶。
“前幾日都不下雪了,今日又下起來,淅淅瀝瀝的,我還以為是雨呢。
”第五明一只手撐著下巴,另一只手不時翻動桌案上的賬本,隨口道。